七岁与二十七岁的糖果约定 (2-1)

1

程暖在整理父亲的老房子时，从书柜最底层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皮盒子。

"这是什么？"她嘀咕着，掀开已经生锈的盒盖。

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极认真：

「欠程暖暖北斗七星观测一次，等我能买望远镜了就还。——小远」

程暖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记得这个铁盒——七岁那年，她用来装"宝贝"的糖果盒。里面本该有彩色玻璃珠、蝴蝶标本，还有小远哥哥给她的最后一颗星星糖。

可现在，只剩下这张纸条。

2

"在看什么？"

陆远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开完跨国会议的疲惫。他松了松领带，弯腰凑近，却在看清纸条内容的瞬间僵住。

"你..."程暖转头，发现素来冷静自持的陆总耳根通红，"这张欠条，利息怎么算？二十年复利，你现在得还我一整条银河了。"

陆远川沉默地接过纸条，指腹轻轻摩挲那个幼稚的签名。突然，他掏出手机快速拨号："周浩，联系上海天文馆，今晚闭馆后我包场。"

3

深夜的天文馆空旷寂静。

当穹顶灯光熄灭，无数星辰在头顶亮起的刹那，程暖恍惚回到了军区大院的夏夜。那时她总缠着小远哥哥认星星，而他永远耐心。

"其实..."陆远川突然开口，"那年转学前夜，我偷回过大院。"

程暖猛地转头。

"你趴在窗边哭，我想翻窗安慰你，却被父亲抓个正着。"他苦笑，"这张纸条，是隔着窗户塞给你的。"

投影的银河在他们之间流淌，程暖看见二十七岁的陆远川眼中映着七岁那年的星光。

"现在，"他按下控制键，北斗七星在穹顶放大闪烁，"连本带利还给你。"

4

返程的车上，程暖把玩着那张纸条："陆总，你小时候字真丑。"

"嗯。"

"还撒谎。"她戳他胸口，"你说等买望远镜就还，可大学时你明明参加过天文社。"

陆远川突然踩下刹车。

路灯透过车窗在他侧脸投下斑驳光影，他声音沙哑："因为...我想等你找到我。"

程暖怔住。

"在巴黎看到甜品杂志上你的专访时，我买了那期所有报刊。"他自嘲地笑，"收购老街区的方案，是我亲自改的第三十七稿。"

5

后来那张欠条被程暖裱起来，挂在"暖川时光"巴黎总店的墙上。

玻璃框下方多了一行新字迹：

「债已清。附赠终身观星服务。——陆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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