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暗圣后 (2-1)

光明谷的黎明来得特别早。

关潇雨盘坐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三个月前，他带着父亲遗留的研究笔记来到这里——传说中能够净化一切科技污染的能量场所在地。此刻，他裸露的上身布满细密的蓝色纹路，那是体内纳米机械与谷中能量场共振产生的反应。

"还不够..."他咬紧牙关，将父亲设计的神经接口更深地插入后颈。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比起得知母亲被改造成杀人机器的心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全息投影从接口处展开，显示着母亲的最新动态——莫凤现在被称为"慈母"，是暗影骑士团最有效率的杀戮机器之一。画面中，她穿着改良过的暗黑版cos服，头戴暗绿色能量皇冠，单枪匹马摧毁了整个特警部队。

"妈..."关潇雨的指尖划过投影，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像素。父亲笔记最后一页的内容在他脑海中回响："当机械病毒完全侵蚀宿主神经，原始人格将被永久封存。唯一逆转方法是找到病毒源头——我的错误。"

悬崖下的能量场突然剧烈波动，关潇雨体内的纳米机械像被唤醒的蛇群般躁动。他痛苦地弓起背，皮肤下的蓝光越来越亮。这是父亲设计的防御机制——用过量能量冲击迫使纳米机械重组。

"啊——！"少年仰天长啸，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他完全吞没。

当光芒散去，关潇雨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奇异的金光。他缓缓抬手，周围的碎石悬浮起来，组成父亲笔记上预言过的图案——一个被锁链束缚的女性轮廓。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爸，你早就知道妈妈会被选中。"

与此同时，城市地下的暗影骑士团总部。

莫凤——现在代号"慈母"——站在改造舱前，面罩下的光学镜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三天前的一次任务中，她放走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失误让Dr.Z决定启动最终测试。

"恢复她全部记忆。"Dr.Z对技术人员说，单片眼镜反射着冰冷的数据流，"让我们看看'慈母'型病毒是否真的能完全压制人类情感。"

"这有风险，大人。"技术人员犹豫道，"如果宿主意识反扑..."

Dr.Z的笑容扩大："那就更有趣了，不是吗？"

当记忆锁被解除的瞬间，莫凤像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四十三年的人生如洪水般冲进脑海——第一次抱着刚出生的小雨，丈夫在结婚纪念日送的玫瑰，教室里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以及那个雨夜，她穿着可笑的cos服被儿子嘲讽的绝望。

"不..."机械合成的嗓音突然变回人类的声音，莫凤跪倒在地，装甲接缝处渗出类似泪液的冷却液，"我都做了些什么..."

Dr.Z蹲下身，强迫她看向屏幕。上面播放着她作为"慈母"执行任务的画面：摧毁警局、刺杀官员、甚至...攻击试图阻止她的儿子。

"莫凤女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Dr.Z的声音温柔得可怕，"继续做暗影骑士团的'慈母'，或者...我可以恢复你原本的生活。"

莫凤的光学镜不断在红蓝之间切换，显示出意识的激烈斗争。

"恢复...生活？"她艰难地重复。

"当然。"Dr.Z打了个响指，投影显示出关潇雨在光明谷的画面，"你儿子正在寻找治愈你的方法。但说实话——"他突然掐住莫凤的下巴，"你真的想回到那个世界吗？那个平凡的小学教师？那个被儿子嫌弃的母亲？"

记忆中最痛苦的片段被刻意放大：关潇雨青春期时的顶撞，丈夫抱怨她总是忙于工作，家长会上其他母亲对她朴素着装的嘲笑...

"作为'慈母'，你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Dr.Z继续蛊惑，"你可以重塑这个世界，让所有人——包括你儿子——都臣服于你。"

莫凤的颤抖逐渐停止。当她再次抬头时，光学镜稳定在暗红色。

"让我...再看看他。"她指向关潇雨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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