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遗址与残卷 (2-1)

碎晶的暖意成了林默在雾中的指南针。

每当他偏离方向，胸口就会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骨头。顺着暖意最浓的方向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脚下的腐殖质渐渐变成了青灰色的石板——这是人工铺设的路面，边缘还能看到被火焰灼烧过的焦痕。

“是旧时代的遗址。”林默蹲下身，用短刀刮开石板上的苔藓，露出下面模糊的纹路。那是一个火焰的图案，和燃火城主火塔上的标志有几分相似，却更繁复，边缘还缠绕着类似藤蔓的花纹。

他想起老胡偶尔会讲的故事：在寂灭之雾笼罩九州前，人类曾建立过横跨千里的“燎原帝国”，那时的灵晶取之不尽，人们甚至能让火焰化作翅膀，在天空中飞翔。

“难道这里就是燎原帝国的城址？”

正思忖着，碎晶突然剧烈地发烫，比上次对付骨雾兽时还要灼热。林默猛地抬头，只见前方的雾气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一座半埋在地下的石质建筑。

那是一座残破的拱门，高约三丈，顶端雕刻着三只展翅的火鸟，鸟喙处本该镶嵌灵晶的凹槽空空如也，只剩下被风霜侵蚀的痕迹。拱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黑得像是能吞噬光线。

“里面有东西。”林默能感觉到，碎晶的暖意正是从通道深处传来的，像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往前走。

他握紧短刀，打火石的光在掌心微微晃动。刚踏入通道，一股混杂着尘土与焦糊的气味扑面而来，墙壁上布满了刀剑劈砍的痕迹，地上散落着几具锈蚀的甲胄，甲胄里的骸骨早已化作了粉末。

“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战斗。”林默踢开一块断裂的剑柄，“看甲胄的样式，不像是现在燃火城的卫兵。”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穹顶塌陷了一半，露出外面翻滚的雾气。石室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石台，台上铺着一张泛黄的兽皮，上面用暗红色的汁液画着奇怪的图案。

碎晶的暖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林默甚至能听到它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走上前，发现兽皮上的图案竟是一幅地图，标注着九州大陆的地形，而在地图中央，用一个火焰符号标记着某个地点——那正是寂灭之雾最浓郁的“迷雾海”。

“不灭之火藏在迷雾海？”林默心脏狂跳。

他伸手去触碰兽皮，指尖刚碰到边缘，兽皮突然化作了一阵红烟，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了体内。林默只觉大脑一阵轰鸣，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穿着华丽长袍的人站在高空，挥手间便有燎原大火焚尽千里雾霭；

——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围着一座巨大的祭坛，将无数灵晶倒入坛中，祭坛中央的火焰却在疯狂收缩；

——最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海洋，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影兽的骸骨，而在海洋最深处，有一朵包裹着黑色冰晶的火焰，正微微颤动。

画面消失时，林默已是满头冷汗。他扶着石台喘了半天才缓过神，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正是地图上迷雾海的形状。

“原来……不灭之火不是被藏起来的，是被封印了。”

刚才的画面让他明白了真相：燎原帝国时期，人们为了对抗影兽，强行催生出了“不灭之火”，却发现这火焰的力量太过狂暴，不仅能焚烧影兽，也会吞噬人类的生命力。于是他们建造了祭坛，用自身的修为和无数灵晶将火焰封印在迷雾海，而那些戴青铜面具的人，恐怕就是守护封印的“守火者”。

“爹留下的碎晶，会不会就是守火者的信物？”林默摸向胸口，碎晶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温和，“可守火者为什么会……”

烬火纪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