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云泥之间 (3-3)

程渊只觉得这压迫感比陈显强了不止一个层级，紧张得喉咙发紧，半天没说出话。

“不用紧张，放轻松，就当在自己家。”

陈天傲优雅地落座，拿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你、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程渊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像个刚入伍的新兵，还没交手，气势先矮了半截。

苏澈在一旁看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又很快平复，拿起红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那股子清冷贵气，竟和陈天傲隐隐有些呼应，像是同一类人。

“听说，你之前和陈显动手了？”

陈天傲语气平淡，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气场。

程渊连忙解释，语气都带着点讨好：“对不起对不起，那次是我冲动了，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他把能想到的软话都说了，活像个认错的小学生。

陈天傲愣了下，大概没料到是这反应，心里暗笑：这小子，倒挺会服软。

陈妈见状，赶紧给程渊夹了筷子菜，打圆场：“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嘛？小显都没往心里去，你倒提起来了。程渊啊，别理他，快吃菜。”

陈爸也跟着瞪了陈天傲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别欺负孩子。

陈天傲顿时没了脾气，他是真没想到，爸妈会这么维护这个“外人”。

“好了好了，吃饭吧。”

陈婷溪朝大家笑了笑，又给程渊夹了块排骨，试图缓和气氛。

程渊手里捏着筷子，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这道歉，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顿饭就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吃完了。

全程没怎么说话的陈显主动去洗碗，苏澈大概是不想被拉着聊天，也跟着进了厨房帮忙。

陈天傲果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程渊，状似随意地开口：“听说你在学校常挂科，还总去网吧？这可不太像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程渊头都快低到胸口了，额角冒了层薄汗，心里把自己以前那混日子的模样骂了千百遍，嘴笨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哥，你别为难他了。”陈婷溪拉着陈天傲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他以后肯定会改的，再说今天他是客人呀。”

陈天傲最吃她这一套，无奈地笑了笑：“行，算我没说，跟你开个玩笑。”

他今天打算先放过这小子。

程渊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却更沉了——陈天傲这话里的敲打，他听得懂。就自己这不上进的样子，确实配不上陈婷溪那样的姑娘，往后的路，怕是难走了。

有些差距就像台阶，你得一级级往上爬，可等你好不容易抬起头，才发现人家早站在云雾里了。

月光漫过所有角落，有的地方映着琉璃盏的流光，有的地方，只余下一寸薄霜，落在无人问津的裂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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