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向阳而生 (4-1)

程渊把手机相册里陈婷溪的侧脸照设成了锁屏，不是想怎样，就是每次划开屏幕看到那束落在她发梢的阳光，就觉得哑铃都轻了半斤。

这天深夜练完最后一组卷腹，他瘫在瑜伽垫上喘气，苏澈正用筋膜枪放松肌肉，嗡嗡声里突然开口：“你这朋友圈跟健身博主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道。”

程渊翻了个身，抓起手机点开自己的朋友圈——九宫格全是训练打卡，配文从“今天想死”变成了“核心力量+1”。他嘿嘿笑：“万一有人偷偷看呢？”

“看了能给你发腹肌奖状？”苏澈挑眉，“图书馆借的《运动生理学》看完了？下周测验再挂科，你那八块腹肌就得贴在补考通知单上。”

程渊猛地坐起来：“懂了苏哥！这就去啃书！”他抓起卫衣套上，路过镜子时顿了顿——腹部的沟壑深了不少，弯腰时能清晰看到四块，像被时光慢慢凿出来的形状。

去图书馆的路上，迎面撞见陈婷溪抱着书走来。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领口蹭得下巴发红，见了他，眼尾先弯起来：“程渊，你朋友圈的训练视频好厉害，平板支撑能撑十分钟了？”

程渊耳朵尖发烫，手不自觉摸向肚子：“瞎练的……学姐你也看我朋友圈啊？”

“偶尔刷到。”她举了举手里的书，“《人类简史》借你看？里面有句话我挺喜欢的——‘真正的进步不是超越别人，是跨过从前的自己’。”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程渊盯着那缕发丝晃了晃神，突然笑了：“那我现在算不算在跨栏？以前的我是个烂泥堆，现在好歹是块硬土了。”

陈婷溪被逗笑，梨涡盛着月光：“硬土也能种出花来啊。”

那天之后，程渊的朋友圈多了新内容——图书馆的台灯、写满批注的课本，偶尔还会发张宋阳在网吧睡着的丑照，配文“反面教材，请勿模仿”。宋阳看到后差点掀了他的瑜伽垫：“你小子练出点腹肌就飘了？信不信我把你当初喝黑咖啡吐泡泡的视频发出去？”

程渊一边躲一边笑：“有种你发！让大家看看谁才是从良少年！”

深夜的宿舍，程渊对着镜子做拉伸，苏澈在旁边看专业书。他突然问：“苏哥，你说人为啥非要跟自己较劲？”

“因为舒服的路走久了，会忘了自己能站多直。”苏澈头也没抬，“就像你以前熬夜打游戏，觉得那是快乐，现在早睡早起，才发现清醒的早晨更爽。”

程渊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不再是软肉，而是藏着无数个清晨的汗水和夜晚的坚持。他想起陈婷溪说“硬土能种花”，突然明白有些喜欢不是非要结果，而是她像颗种子，落在心里，逼着你变成能让她扎根的土壤。

第二天六点，程渊准时站在操场，手里拿着两杯热豆浆。陈婷溪走来时，他把其中一杯递过去：“学姐，刚买的，甜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口？”她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猜的。”程渊挠挠头，转身做起热身，“今天练折返跑，要不要……一起？”

陈婷溪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不再是当初那个摇摇晃晃的样子，而是带着股往前冲的劲儿。她低头喝了口豆浆，甜味漫到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相遇不是为了拥有，而是让你明白，成为更好的自己，本身就是件值得的事。

程渊跑过弯道时回头，看见陈婷溪站在阳光下朝他挥手，他咧嘴一笑，跑得更快了。风穿过耳边，像在说：别急，你走的每一步，都在靠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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