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从乱葬岗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昏黄的光忽明忽灭,像只眨着的独眼。她刚走到阁楼楼下,就看见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楼梯口,嘴里叼着烟,眼神黏在她身上,像甩不掉的苍蝇。
“哟,这不是温丫头吗?”其中一个男人往地上啐了口烟蒂,“听说有人替你交房租了?傍上大款了?”
温棠没理他们,抱着怀里剩下的半个菜团子,想从旁边绕过去。
男人却伸腿拦住了她:“别急着走啊,陪哥几个唠唠,说不定哥能给你介绍个更有钱的主儿。”
另一个男人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笑得一脸油腻:“看这细皮嫩肉的,难怪有人愿意花钱……”
话没说完,就被温棠狠狠踩了一脚。
“嘶——”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敢动手?”
温棠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声音却软乎乎的,带着点江南水乡的调子:“我劝你最好把爪子收起来,不然待会儿断了,可没人给你接。”
“你个小贱人还敢嘴硬!”男人扬手就要打她。
温棠梗着脖子,没躲,反而笑得更甜了:“打啊,往这儿打。打死了我,你牢底坐穿;打不死,我就去派出所告你调戏良家妇女,让你在这条街再也抬不起头。反正我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敢赌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像把软刀子,割得人心里发慌。两个男人被她唬住了,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丫头,此刻眼睛里像藏着只小狼崽。
就在这时,阁楼的灯突然亮了。温棠抬头,看见羽澈站在窗边,冷玉色的羽翼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只有她能看见他。
这个认知让温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才竖起的尖刺瞬间软了下去,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两个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见空荡荡的窗户,骂了句“神经病”,悻悻地走了。
温棠一口气跑到阁楼,推开门时,羽澈已经不见了。只有桌上放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温热的小米粥,旁边还有一碟酱菜——是她小时候外婆常给她做的那种。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巷口,轻声说:“刚才谢谢你。”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羽澈身上特有的、清冽的草木香。
温棠不知道,此刻的羽澈正站在天界与人间的夹缝里,面前跪着个穿银甲的少年天使,正是他在天界唯一的朋友,凌风。
凌风手里捧着株枯槁的草,叶片泛着诡异的绿光,根茎处还沾着金色的血——那是天界禁地的守护兽的血。
“殿下,这是‘回神草’,能暂时稳住你的神格。”凌风的声音带着哭腔,膝盖在地上磕出了血痕,“你快用了吧,再拖下去,你会彻底沦为凡人的!”
羽澈看着那株回神草,没接。他认得这草,生长在天界禁地的岩浆池边,凡人靠近即化,天使采摘则需承受烈火焚身之痛。凌风为了采它,怕是已经折了五百年的修为。
“谁让你去的?”羽澈的声音很冷,却掩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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