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彻的指尖抚过泛黄案卷,忽明忽暗的烛火在他眉宇间投下阴影。五年前江府抄没的物件清单上,"青玉梨花砚"的朱砂批注突然刺痛双眼——昨夜玄影阁主腰间玉佩的纹路,分明与这方御赐砚台的雕工同出一脉。
"大人,玄影阁近三月行动轨迹。"柏纪呈上卷宗时,一缕梨花香从窗外飘来。
孟彻瞳孔微缩,这香气与昨夜刺客衣襟沾染的完全一致。展开卷轴,玄色丝帛上银线绣制的势力分布图竟暗合北斗七星阵——这正是江明州生前最擅长的兵法布局。
"取天璇五年礼部所有奏折。"他忽然将虎符按在案上,青铜寒气凝成白霜,"尤其是江则应批阅过的。"
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凝结成血色琥珀,孟彻的指尖在《北境粮草调度疏》的朱批上反复摩挲。江则应的笔迹遒劲如松,却在"戍"字收尾处带着细微的颤抖——就像昨夜玄影阁主遗落的梨花笺上,那个被冰霜冻结的墨点。
"大人,玄影阁的飞羽传书。"暗卫跪呈的竹筒上凝着薄霜。
孟彻用虎符边缘挑开火漆,丝帛展开时飘落三片梨花瓣。当他看清内容,瞳孔猛地收缩——玄影阁要求三司会审的七名官员,正是当年弹劾江家最凶的御史。其中刑部侍郎陈瑜的名字上,赫然盖着江家独有的梨花印。
"把天璇五年所有秋决名录给我。"孟彻的声音比檐下冰棱更冷。
当泛黄的刑部卷宗铺满桌案,孟彻突然按住心口。那些密密麻麻的斩字朱批间,竟夹着一片干枯的梨叶——五年前江明州托他带给小妹的生辰礼,正是用这种西域冰蚕丝包裹的。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孟彻挥袖扫灭烛火。月光透窗而入,照见案头砚台里未干的墨汁正泛起诡异波纹。他蘸墨提笔,在空白奏折上写下"噬灵"二字,墨迹却突然化作血水蜿蜒而下。
江府后院
江知祈将染血的绷带扔进火盆,跃动的火焰映出壁上九道剑痕。五位长老的影子在青铜灯树间摇晃,像极了当年抄家时晃动的火把。
江知祈的指尖在寒玉壁上划过,冰晶簌簌落下,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符咒。这是江家秘传的九霄寒玉诀第七重心法,每道笔画都浸着抄家那夜亲族的血。
"阁主真要接近孟彻?"刑堂长老的玄铁面具闪着冷光,"别忘了孟家当年在御史台..."
"正是要借他重查江家案。"江知祈指尖凝出冰花,将密令冻成齑粉,"三日后梨园诗会,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阁主,孟彻的卷宗。"阁中长老呈上木匣时,袖口沾染的沉水香让江知祈眉心一跳。
展开羊皮卷的刹那,她腕间冰纹突然灼痛。卷首绘着孟彻的画像,眉目与记忆中那个雨夜蒙面人重叠——那年她蜷缩在狗洞发着高烧,有人往她怀里塞了包金叶子,袖口掠过她脸颊时带着松烟墨与铁锈混杂的气味。
"十八岁称病辞官..."江知祈的指甲在字迹上掐出凹痕。卷宗记载孟彻离京养病那年,正是她在漠北炼成寒玉诀屠尽马贼之时。更令她心惊的是孟彻的脉案记录:每月朔日子时必咳黑血,症状与她月圆夜经脉冰封的痛苦完全同步。
青铜灯树突然无风自动,五道黑影从不同方位袭来。江知祈旋身甩出冰刃,却在看清刺客面具上的血鸢尾纹时收住杀招——这是兄长生前最后密信里警告过的噬灵宗死士。
"留活口!"她厉喝声中,刺客突然自爆成血雾。唯剩半片银甲嵌入石壁,甲片内侧刻着北境驻军的狼头徽记。
梨园水榭
孟彻抚过焦尾琴的断纹,孟彻握着请柬的手背青筋突起。烫金笺上"以武会友"四个字,笔锋藏着的杀意与当年江明州战报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更令他心惊的是笺角暗纹——正是江府女眷独有的梨花纹印。
第七根弦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五年前江明州在此处中箭身亡时,飞溅的鲜血正是落在这方桐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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