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珩接过琴,入手有些沉,琴身是普通的桐木,琴弦却保养得很好,看得出主人很爱惜。他试着拨了一下,发出一个沉闷的音符,不由得有些尴尬。
“不用紧张。”阿眠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这里的人大多是来寻欢作乐的,没几个人真懂琴。你只要别把琴摔了,就没事。”
正说着,外面传来红姨的声音:“阿眠,该你上台了!”
阿眠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对郑锦珩道:“走吧。”
郑锦珩跟着她走上戏台,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喧哗。他按照阿眠的嘱咐,在戏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假装低头调试琴弦,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台上的阿眠。
她站在戏台中央,面对着台下形形色色的目光,眼神却依旧平静,仿佛那些贪婪、惊艳、轻佻的视线都与她无关。她拿起团扇,遮住半张脸,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她的声音比昨日更清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听得台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郑锦珩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琴弦。他忽然想起刚才红姨的话,想起那些看阿眠的眼神,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她明明有不输大家闺秀的才情和气质,却要被困在这风月场里,任人评头论足。
一曲唱完,台下掌声雷动,不少人开始起哄:“阿眠姑娘,再来一个!”“陪爷喝杯酒怎么样?”
阿眠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正要下台,忽然有个穿着锦袍的公子哥跳上台,手里拿着一锭银子,拦住了她的去路:“阿眠姑娘,本公子有的是钱,你陪我喝一杯,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郑锦珩认得他,正是刚才红姨提到的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他在宫里见过几面,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阿眠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李公子请自重。”
“自重?”李修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摸阿眠的脸,“在这醉仙阁里,跟我谈自重?你不过是个卖笑的……”
他的话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是郑锦珩。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色冰冷地看着李修:“公子,请放尊重些。”
李修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弹琴的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他用力想甩开郑锦珩的手,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纹丝不动。
“阿眠姑娘卖艺不卖身,是这醉仙阁的规矩,公子不会不知道吧?”郑锦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台下的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琴师竟敢顶撞李公子。红姨更是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
李修被郑锦珩看得有些发怵,却拉不下脸,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户部侍郎!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郑锦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户部侍郎?好大的官威。只可惜,在这醉仙阁里,官威可不管用。”他手上微微用力,李修立刻痛呼出声。
“放手!放手!”李修疼得脸都白了。
阿眠拉了拉郑锦珩的衣袖,低声道:“算了,让他走吧。”
郑锦珩看了阿眠一眼,见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便松开了手。
李修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郑锦珩一眼:“小子,你给我等着!”说完,灰溜溜地跑下了台。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阿眠看着郑锦珩,眼神复杂:“你不该那样对他的。他爹毕竟是户部侍郎,我们惹不起。”
郑锦珩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他不敢怎么样。”他一个皇帝,还怕一个户部侍郎的儿子?
阿眠却没他那么乐观,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懂……”
郑锦珩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清冷坚强的女子,心里藏着太多的无奈和苦楚。他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落到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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