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珩离开的那天,天还没亮。
他只留下了一封信,压在梳妆台的青瓷瓶下。阿眠是在清晨梳妆时发现的,信纸是寻常的竹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骨。
信上没写太多话,只说他家中有急事,需即刻返程,让她安心等待,他定会如约归来。末尾还画了一个简单的石榴图案,旁边写着“等我”二字。
阿眠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窗外的石榴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叶子上的露珠滚落下来,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既有不舍,又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贴身的香囊里,贴在胸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
郑锦珩走后的头几日,醉仙阁还算平静。李修没来找麻烦,红姨也只是偶尔来敲敲边鼓,见阿眠态度坚决,便也没再强求。
阿眠照旧每日登台唱曲,郑锦珩留下的那把旧琴被她收了起来,换了一把新的。只是她总觉得,没有那个“装样子”的琴师在身边,连唱曲都少了几分底气。
她开始不自觉地留意来往的客人,总希望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郑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流言渐渐多了起来。
“听说了吗?阿眠姑娘的那个琴师跑了,怕是不敢回来了吧?”
“我就说嘛,一个穷酸书生,怎么敢得罪李公子?”
“依我看,他就是耍了阿眠姑娘,说不定早就卷着钱财跑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阿眠心上,让她坐立难安。她一遍遍摸着胸口的香囊,告诉自己要相信郑珩,可心底的不安却像潮水般越来越汹涌。
她不知道的是,郑锦珩回到皇宫后,立刻就被接踵而至的政务缠住了。郑锦仲勾结北狄的证据越来越清晰,边境的局势也日益紧张,他几乎是连轴转地处理朝政,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派人去接她了。
而李修,在安分了几日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日傍晚,阿眠刚从台上下来,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堵在了后台。红姨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修摇着扇子,一脸得意地走了过来,眼神像毒蛇一样黏在阿眠身上:“阿眠姑娘,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阿眠皱紧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李公子想做什么?”
“做什么?”李修嗤笑一声,“那日那个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我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不过嘛……”他上下打量着阿眠,眼神越发露骨,“只要你乖乖跟我走,陪我几日,我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怎么样?”
“你做梦!”阿眠的声音冰冷。
“做梦?”李修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给我把她带走!我看她到了我的地盘,还怎么嘴硬!”
那几个家丁立刻上前,就要动手抓阿眠。
阿眠虽然学过些防身术,可毕竟是女子,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她挣扎着,却被其中一个家丁死死按住了胳膊。
“红姨!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抢人吗?”阿眠看向红姨,眼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红姨别过头,不敢看她,声音细若蚊蝇:“阿眠姑娘,是你自己得罪了李公子,我……我也没办法啊。”
阿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在这醉仙阁里,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权势就是一切。
就在这时,她瞥见墙角放着一把剪刀——那是丫鬟做针线活时落下的。她趁家丁不备,猛地挣脱开来,抓起剪刀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别过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股决绝,“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
李修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吓唬谁?我就不信你敢真的动手!”
“你可以试试。”阿眠的眼神坚定,握着剪刀的手没有丝毫动摇。她宁愿死,也不愿被这个无耻之徒玷污。
谁懂啊,皇帝和花魁锁死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