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去楼空 (2-2)

他以为自己迟些没关系，以为只要最终能给她承诺就好，却忘了她在那风月场里，每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他的“等”，是安稳的等待，而她的“等”，却是在刀尖上的煎熬。

“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什么？”

“没什么值钱的。”老仆回忆着，“就一个小包袱，还有……书架上那本《农桑要术》好像不见了。”

郑锦珩走到书架前，果然在原来放《农桑要术》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他记得，那是他和她讨论过最多的一本书，她说她喜欢里面讲的耕种技巧，说将来若能有块自己的地，一定要种满庄稼。

原来她什么都记得。

他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直到日头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石榴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那天。

可物是人非。

“秦风。”他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传朕旨意，全城搜捕李修父子，严查贪腐，罪证确凿者，即刻打入天牢。另外，加派人手，务必在全国范围内找到阿眠姑娘的下落。”

“是，陛下。”秦风从未见过陛下这般失态，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却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坚定。

离开醉仙阁时，郑锦珩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落满灰尘的石阶上，带着无尽的怅然。

他知道，这次是他食言了。

但他不会放弃。

无论她在天涯海角，无论需要多久，他都会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他不是郑珩，他是郑锦珩，是郑国的皇帝。他会用整个国家的力量护她周全，会用最盛大的仪式娶她回宫，会弥补她所有的等待和委屈。

只是不知，当他们再次相见时，她是否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马车驶离西市，郑锦珩掀开窗帘，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醉仙阁，在心里默默道：

阿眠，等我找到你。

这一次，换我来等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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