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药片与蓝色围巾 (3-2)

林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秋转身，看到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赤脚站在沙滩上，头发被海风吹得飞扬。她比上次梦中瘦了些，锁骨更加突出，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林兮..."沈砚秋向前一步，却又停住，"这是哪里？我们从来没来过这里。"

"因为这是我想象的地方。"林兮微笑着走近，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我一直想和你一起看海，记得吗？"

沈砚秋记得。他们曾经计划过去海南旅行，但因为他的工作安排一拖再拖，最终没能成行。

"我找了你很久。"他抓住林兮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他们给我吃药，不让我睡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兮的表情变得复杂："砚秋，你不能这样。现实中的你需要那些药物。"

"不！"沈砚秋激动地摇头，"我不需要！他们想让我忘记你，想让我相信你已经死了，但我不会上当！"

林兮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亲爱的，我确实已经..."

"别说那个字！"沈砚秋打断她，将蓝围巾解下来系在她脖子上，"你看，我把你的围巾带来了。这是真实的证据，证明你存在！"

林兮低头看着围巾，突然皱起眉头："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兮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来吧，陪我走走。潮水要退了，我们可以捡贝壳。"

他们沿着海岸线漫步，留下两串脚印。林兮不时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对着阳光观察它的纹路。沈砚秋注意到她的动作变得迟缓，就像电量不足的机器人。

"你还好吗？"他问。

"每次醒来，我都会忘记一些东西。"林兮轻声说，眼睛依然盯着手中的贝壳，"比如上周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穿什么颜色的衬衫，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沈砚秋心头一紧："是蓝色的，带细条纹。"

"谢谢你。"林兮微笑，"但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一件事，而我却无法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海浪拍打着岸边，沈砚秋突然发现潮水不是在退去，而是在上涨。最初他们距离海浪有十几米远，现在浪花已经能溅到他们的脚踝了。

"我们得往高处走。"他拉住林兮的手。

林兮却站着不动："砚秋，听我说。时间不多了。你不能一直逃避现实，那边的世界也需要你。"

"我不在乎什么现实！"沈砚秋几乎是喊出来的，"没有你的世界算什么现实？"

海水已经涨到他们的小腿位置。林兮的裙摆被浸湿，贴在皮肤上。她突然抓住沈砚秋的衣领，将他拉近：

"那就找到我！"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在现实和梦境之间，还有一条路。但你必须先醒来，真正地醒来！"

一个巨浪打来，将两人冲散。沈砚秋呛了一口咸涩的海水，挣扎着想要抓住林兮，却只抓到了那条蓝围巾。林兮的身影在海浪中越来越远，她的嘴唇还在动，但声音已经被涛声淹没。

"林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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