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兄妹 (2-1)

年后的樱花村，还残留着鞭炮的硫磺味和腊肉的香气。雪化了，路变得泥泞，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时，带着点初春的暖意。

沐希几乎成了容初聿家的常客。

每天放学，她都会绕到容初聿家，帮奶奶喂喂鸡、扫扫院子，或者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容初聿写作业。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怯生生的，话也多了起来。会跟奶奶说学校里的事——哪个老师今天表扬了她，哪个同学又欺负了谁；也会跟容初聿请教作业上的问题，虽然大多时候她只是想问一句“这个字怎么写”，然后偷偷看他写字的样子。

容初聿对她的态度，说不上热情，却也不算冷淡。她问问题，他会耐心解答；她帮奶奶干活，他会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抹布；偶尔奶奶让她留下吃饭，他也不会反对。

这天下午，容初聿正在屋里做数学题，沐希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用树枝在地上练字。

她写的还是“容初聿”三个字，比之前工整了不少，尤其是那个难写的“聿”字，虽然依旧歪歪扭扭，却能看出用力的痕迹。

“阿聿哥哥，”她抬起头，举着树枝问，“这个字，是不是这样写？”

容初聿放下笔，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聿”字，竖画挺直，横画间距均匀，比之前进步多了。

“嗯，对了。”他点点头，拿起树枝，在旁边写了个工整的范例，“注意横画的长短，上面的短横要比下面的长横短一点。”

沐希凑过去，睁大眼睛看着他写字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树枝的样子都好看。她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在旁边又写了一个。

“好像……还是不太对。”她有点沮丧地噘起嘴。

“慢慢来，多练练就好了。”容初聿把树枝还给她，语气很平静。

沐希点点头，又埋头练了起来。阳光落在她的新衣服上，粉色的棉衣泛着柔和的光，和她认真的小脸相得益彰。

容初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浑身脏兮兮的，像只受惊的小兽，连话都不敢说。而现在，她能坦然地坐在他家门口，跟他讨教写字，脸上带着孩子气的认真。

傍晚的时候，奶奶从地里回来，看到两人一个在写字，一个在看书，笑着说：“你们俩倒像一对兄妹。”

沐希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容初聿也愣了一下，随即没说话，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了点红。

晚饭时，沐希看着桌上的炒青菜，忽然说：“奶奶，我也想种点菜。”

“哦？你想种什么？”奶奶好奇地问。

“我想种……草莓。”沐希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草莓红红的，甜甜的，很好吃。”

她其实是想说，等草莓熟了，她可以摘给阿聿哥哥和奶奶吃。

“草莓不好种，娇气。”奶奶笑着说，“不过你要是想种，奶奶明天给你找些种子，在院子里辟块地给你。”

“真的吗？谢谢奶奶！”沐希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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