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与满分 (4-2)

"我听说他在原来学校把同学打进医院才被迫转学的！"林小满压低声音，"他爸好像是首都什么大人物，硬是把事情压下来了。"

宁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程阳正低头写着什么，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与外界隔绝。他握笔的姿势很特别，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钢琴家的手。

"你看他像暴力分子吗？"宁悦转回来反问。

林小满撇撇嘴："人不可貌相。总之你小心点，别跟他走太近。"

宁悦没有接话，但心里却不以为然。程阳身上确实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但与其说是危险，不如说像是......在刻意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宁悦正在整理新学期活动计划。

"各位，校长希望今年校园艺术节能办得比往年更隆重。"学生会主席张毅推了推眼镜，"下个月就是校庆日，时间紧迫。"

文艺部部长举手："我们部可以负责歌舞类节目，但需要一个总协调人。"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宁悦。

"我？"宁悦瞪大眼睛，"但我从来没——"

"你最合适，"张毅打断她，"组织能力强，又细心。就这么定了。"

会议结束后，宁悦抱着一摞资料往教室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艺术节的事。转过走廊拐角，一阵熟悉的钢琴声传来——又是那首带着忧伤的曲子。

音乐教室的门半掩着。宁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门。程阳背对着门口坐在钢琴前，肩膀随着旋律微微起伏。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宁悦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一刻的程阳，与教室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转学生判若两人。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

曲子结束，程阳的手悬在琴键上方，久久没有放下。

"又是即兴创作？"宁悦轻声问。

程阳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你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

"是你太专注了。"宁悦走进教室，"没想到你钢琴弹得这么好。"

程阳垂下眼睛："只是爱好。"

"你学过多久？"

"十年。"程阳的声音很轻，"曾经想考音乐学院。"

宁悦敏锐地捕捉到了"曾经"这个词："那为什么......"

"宁悦！原来你在这儿！"音乐老师王老师突然推门而入，"正好，我找你有事——程阳？你也在啊。"

王老师看到程阳，眼睛一亮："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弹得真好！正好跟宁悦商量艺术节的事，你一定要参加表演！"

程阳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我不参加公开演出。"

"为什么？这么有才华不该埋没啊！"王老师不解地问。

"个人原因。"程阳站起身，礼貌但坚决地拒绝，"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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