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跨班作业

刚放几天假，就要返校。

早上的语文课结束，语文老师吩咐温书言把语文作业收齐，顺便把隔壁班的也一起收了，因为1班和2班的语文老师都是秦老师。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在陆星辞班级的后门框上投下一道暖融融的金边。温书言抱着收了半摞的语文作业本站在门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怀里的纸页都轻轻发颤。

她深吸了口气，帆布鞋尖在水磨石地面上蹭了蹭，终于还是攥着衣角挪了进去。教室里很静，只有吊扇在头顶嗡嗡转着，将空气里的粉笔灰和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皂味搅在一起。走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时，她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似的——陆星辞正支着胳膊肘趴在桌上，侧脸埋在臂弯里，露出一小截线条干净的下颌，阳光顺着他微卷的发梢滑下来，在白皙的脖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个……收作业了。”温书言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刚出口就被吊扇的风卷走了大半。她看见陆星辞动了动，抬起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慵懒的光晕，黑沉沉的眼睛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忽然就弯了弯。

他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作业本往怀里又拢了拢。米白色的封面上印着学校统一的校徽，被他温热的小臂焐得有些发软。温书言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连带着怀里的作业本都发出沙沙的轻响。

“快、快一点呀。”她又催了一句，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却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怀里作业本的边角，把纸页捏出几道浅浅的折痕。

陆星辞这才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抬起胳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拿起作业本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去，温书言猛地缩回手，差点把怀里的作业都撒在地上。

“急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逗她玩。他把作业本递过来时，故意放慢了动作，让她的指尖不得不触碰到那片被他焐热的封面。温书言低着头去接，视线里突然闯入他干净的帆布鞋，鞋边沾着点操场的草屑，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她快要拿到作业本的时候，陆星辞忽然轻轻往后一拉。

“语文课代表，”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带着笑意，“你上次听写本上的字，挺好看的。”

温书言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窗外的流云，也映着她红得像番茄的脸。她看见他指尖在作业本封面上轻轻敲了敲，指腹上还留着点钢笔水的淡蓝色痕迹——是昨天自习课他借她钢笔时不小心蹭到的。

“谢、谢谢。”她慌里慌张地抢过作业本，抱在怀里转身就走，后背都绷得紧紧的。走到门口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正撞见陆星辞支着下巴看她，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

怀里的作业本还带着他的温度，温书言低头看了看那本米白色的本子，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连带着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半拍。走廊里的风穿堂而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来了远处操场隐约的喧闹，可她满脑子里，全是少年刚才含笑的眼睛，和那句轻飘飘落在心尖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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