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蒸腾的上书房里,檀香混着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先生讲解《春秋》的声音平稳悠长,却压不住东侧传来的窸窣动静。陆锦颜捏着毛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皮跳了跳——她认得那串清脆的环佩声,是四皇姐陆锦瑶来了。
果然,没片刻功夫,东侧就响起“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三皇子陆承煜压抑的吸气声。陆锦颜悄悄抬眼,正看见陆锦瑶将一支玉管狼毫笔扔在桌上,而陆承煜面前那卷刚誊抄好的《边防策》,已被笔尖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墨迹晕染开来,将“固城防”三个字糊成了一团黑。
“四皇姐!”陆承煜急得站起身,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染上怒意,“那是我要呈给父皇的策论!”
陆锦瑶却像是没听见,她穿着一身水绿撒花的襦裙,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指尖捻起那支狼毫笔,唇角勾起一抹骄纵的笑:“不就是几张纸么?三哥再写一份便是。这支笔瞧着倒不错,是西域贡品吧?给我了。”
“这是父皇特意赏我的!”陆承煜伸手去夺,“你要笔,让淑贵妃跟父皇说,何必抢我的?”
“我偏要你的!”陆锦瑶被他的动作惹恼了,猛地将笔往砚台上一磕,笔锋顿时散了毛,“父皇最疼我,就算我拿了你的笔,他也只会笑着夸我!你一个做哥哥的,连支笔都舍不得,真是小气!”她说着,竟抬脚往陆承煜的书箱上踹去,里面的宣纸、墨锭滚了一地,发出“哐当”的乱响。
上书房霎时静得落针可闻,先生握着戒尺的手紧了紧,却碍于陆锦瑶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女,只能沉声道:“四皇女,上书房乃讲学之地,不可喧哗。”
“先生管得着我吗?”陆锦瑶扭头瞪他,眼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我父皇都没说过我一句重话,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连坐在前排的大皇子都皱起了眉。陆锦颜垂下眼,看着自己宣纸上刚写的“礼”字,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她虽与三皇子交集不多,却记得前几日自己练字时被墨汁弄脏了手,是他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低声说“墨渍难洗,快擦擦”;记得他见她背不出《尚书》被先生罚站,会偷偷塞给她一块干点心,让她垫垫肚子。
这样温和的人,凭什么要被如此欺负?
“四皇姐。”
陆锦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东侧。她放下笔,慢慢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目光落在陆锦瑶身上,“三哥哥的策论明日就要呈给父皇,被你撕了,重写怕是来不及了。你若喜欢那支笔,我……我把父皇前日赏我的那支羊毫给你,笔杆上有玉雕的兰草,比这支好看。”
那支羊毫是她得了父皇夸奖后,太子哥哥特意让人送来的,笔锋柔软,是写字的佳品,她平日里宝贝得紧,此刻却说得轻描淡写。
陆锦瑶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上下打量着陆锦颜,忽然“嗤”地笑出声:“你那支?怕不是哪个冷宫旧物改造的吧?也配跟三哥的贡品比?陆锦颜,你少在这儿充好人,以为帮着他,父皇就会多看你一眼?”
她说着,突然扬手就往陆锦颜脸上扇去:“一个弃妃生的贱种,也敢管我的闲事!”
陆锦颜早有防备,侧身一躲,陆锦瑶的巴掌落了空,自己却因为惯性,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差点撞翻陆承煜的书桌。她又羞又怒,抓起桌上的端砚就往陆锦颜身上砸:“我让你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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