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陆锦颜偷偷收拾好的小包袱上。包袱里塞着两块桂花糕、半袋蜜饯,还有慕容珩送的那只蝴蝶纸鸢——她约了三皇姐陆锦书今日出宫,去看京城里新开的杂耍班子。
及笄之后,她总觉得自己是“大姑娘”了,父皇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管着她。谁料刚走到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五公主,陛下有令,没有他的手谕,您不能出宫。”侍卫长低着头,语气恭敬却坚定。
陆锦颜皱起眉:“我跟父皇说过的,今日要跟三皇姐出去。”
“陛下说没听见。”侍卫长的头埋得更低了。
正僵持着,身后传来熟悉的沉音:“谁说朕没听见?”
陆锦颜心里咯噔一下,回头就看见陆宴辞站在宫道尽头,玄色龙袍被风吹得微动,手里还捏着她昨晚塞给他的“出宫申请”——那张画着歪歪扭扭小人的纸条,此刻正被他捏在指尖。
“父皇!”她赶紧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您不是答应了吗?我就出去一小会儿,跟三皇姐看个杂耍就回来!”
陆宴辞低头看着她,小姑娘仰着脸,眼里满是期待,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活脱脱还是从前那副调皮模样,哪里有半分“及笄后该端庄”的样子。
“朕答应了?”他挑眉,把那张纸条展开,“就凭你这画着小狐狸翻墙的‘申请’?”
纸条上,她画了只举着糖葫芦的小狐狸,正踩着梯子往宫墙上爬,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求父皇恩准!”——昨晚她怕父皇不同意,特意画了这张“撒娇条”,塞在他批阅的奏折里。
陆锦颜的脸腾地红了,抢过纸条揉成一团:“那……那我现在正式求父皇允准!我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及笄了又如何?”陆宴辞的声音沉了沉,捏了捏她的脸颊,“就算及笄了,在朕眼里,你还是那个会把小厨房炸了、会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丫头。”他板起脸,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朕没同意,你照样不可以出宫。”
“父皇!”陆锦颜急得跺脚,“三皇姐还在宫外等着呢!再说了,慕容珩也会跟着,他会保护我的!”
提到慕容珩,陆宴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一个质子,自身都难保,还护着你?”话虽如此,语气却软了些——他知道慕容珩沉稳,有他跟着,确实能让人放心些。
他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像只被惹恼的小狐狸,心里终究是软了。
“想去也可以。”他故意拖长了音,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让李公公带着十个侍卫跟着,日落前必须回宫。还有,不许再像上次那样,偷偷跑去看什么布庄学徒,更不许……”
“知道啦知道啦!”陆锦颜没等他说完,就笑着跳起来,“谢谢父皇!我保证乖乖听话!”
她转身就要跑,却被陆宴辞拉住。他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玉佩,塞进她手里:“这个带着,宫里的侍卫见了,会多照拂些。”
玉佩温润,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陆锦颜捏着玉佩,心里甜滋滋的——就算父皇嘴上说得严厉,心里还是最疼她的。
“父皇最好了!”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提着包袱跑了,裙摆像只欢快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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