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冬日常年飘雪,皇宫的琉璃瓦上积着厚厚的白,却在陆锦颜嫁来的第三个月,透出了几分暖意。
今日是她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日子——按燕国礼制,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慕容瑾穿着玄色王袍,亲自为她戴上象征身份的凤钗,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冷不冷?”他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这凤钗是燕国最好的工匠打的,比你父皇送的那支如何?”
陆锦颜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钗头的凤凰:“各有各的好。父皇送的是牵挂,你送的是心意。”
嫁来燕国的日子,比她想象中安稳。慕容瑾以雷霆手段肃清了二皇子的势力,稳固了储君之位,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保护。他从不让她插手朝堂之事,却会在每晚处理完奏折后,陪她聊聊大胤的趣事,听她讲小时候爬假山、炸厨房的糗事,笑得眉眼弯弯。
册封大典在太庙举行,流程比大胤简单些,却同样庄重。慕容瑾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接受燕国百官的朝拜。山呼“太子妃千岁”的声音回荡在太庙上空,陆锦颜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想起临行前父皇的话:“记住,你是大胤的公主,走到哪里都不能丢了风骨。”
她挺直脊背,与慕容瑾并肩而立,目光平静而坚定。
大典结束后,回到东宫,陆锦颜刚卸下沉重的凤冠,就见侍女捧着个锦盒进来:“太子妃,大胤的使者刚到,说是陛下给您带的东西。”
打开锦盒,里面是满满一盒桂花糕,还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是父皇的笔迹,只有短短一行:“好好吃饭,勿念。”
陆锦颜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父皇嘴上不说,心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想家了?”慕容瑾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等过了年,我陪你回大胤看看。”
“真的?”陆锦颜转过身,眼里闪着光。
“真的。”他替她擦去眼泪,“不过得等我把燕国的事再理顺些。到时候,我以燕国太子的身份,亲自去拜见岳父大人。”
提到父皇,陆锦颜忍不住笑了:“你不怕他打你?”
慕容瑾也笑了:“该打的,上次求亲时就该打了。这次去,是带着诚意去的,他总不能再把我赶出来。”
日子在平淡中缓缓流淌。陆锦颜渐渐适应了燕国的生活,她学着认燕国的草药,学着看燕国的地图,甚至跟着慕容瑾学了几句燕国的方言。偶尔有老臣对她这个“大胤来的太子妃”颇有微词,慕容瑾总会不动声色地压下去,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是他认定的人,谁也不能轻慢。
这年冬天,老燕王驾崩,慕容瑾顺利登基,成为燕国新帝。陆锦颜被册封为皇后的那天,燕国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整个皇城银装素裹,却在红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喜庆。
站在太极殿上,接受万民朝拜,陆锦颜穿着燕国皇后的朝服,头戴九凤朝阳钗,与身旁的慕容瑾相视一笑。
她想起刚嫁来时的忐忑,想起父皇不舍的眼神,想起那些关于“和亲”的争议……忽然觉得,所有的辗转与付出,都有了意义。
回到坤宁宫,慕容瑾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塞进她手里——那是当年她当掉的那枚,他一直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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