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得知当年真相 (2-1)

婚礼前三天，戈壁滩难得放晴。苏漾抱着考古队的资料从工地回来，刚走到酒馆门口，就被一个穿着深色旗袍的女人拦住了——是顾逸尘的母亲，顾母。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指甲涂着暗红的蔻丹，眼神像淬了冰，上下打量着苏漾，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苏小姐，我们谈谈。”

两人在酒馆对面的戈壁滩坐下，风卷着沙砾掠过脚边，像谁在低声呜咽。

“我知道你是谁。”顾母没看她，望着远处的考古帐篷，“十年前，就是因为你那个畜生爹，我儿子才从天之骄子变成阶下囚，连高考的门都没进过。”

苏漾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顾母猛地转头，声音陡然拔高，“一句对不起，就能换我儿子的十年？就能让他回到十七岁，回到那个拿着保送通知书笑的夏天？”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摔在苏漾面前——是少年顾逸尘穿着校服的样子，眉眼清俊，站在学校的光荣榜上，笑得意气风发。

“他本来该去北京，该穿白大褂做研究，该有光明正大的人生！”顾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像一把刀，“可现在呢？他守着这破酒馆，一辈子都要背着‘杀人犯’的名声，连林薇薇那样的姑娘肯嫁给他，都是我们求来的！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苏漾的眼泪砸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从不知道……他是为了护我……”

“你当然不知道！”顾母冷笑，“他在里面受了多少罪，从来没跟家里说过一句，就因为怕我们迁怒你！他出来后，宁愿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肯见你，就是怕耽误你前程！苏漾，你凭什么？凭什么让他毁了自己，换你安安稳稳读大学、搞考古？”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苏漾心上。她终于明白，顾逸尘躲闪的眼神不是冷漠，是自卑；林薇薇炫耀的姿态不是得意，是心虚；而顾母此刻的恨意里，藏着多少对儿子的心疼。

“他昨天跟我发脾气，说这婚不结了。”顾母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疲惫，“我知道他还想着你。可苏小姐，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他吧。他这辈子已经毁了，别再让他抱着不该有的念想，最后连个家都没有。”

风更大了，吹得苏漾的头发乱舞。她看着远处酒馆的方向，顾逸尘的身影在门口晃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原来他不是不爱，是被现实磨成了不敢爱；原来他不是忘记，是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了。

“阿姨，”苏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不会走的。”

顾母猛地抬头。

“他为我毁了十年，我不能再让他糊涂一辈子。”苏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这婚，结不成了。”

她转身往酒馆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异常坚定。走到门口时，正撞见顾逸尘和林薇薇拉扯。

“你别逼我！”顾逸尘的声音发紧。

“逼你？顾逸尘，你别忘了是谁在你最惨的时候陪着你！”林薇薇尖叫，“你想去找她？你配吗？”

“我配不配，轮不到你说。”苏漾推开他们，直视着顾逸尘，“顾逸尘，十年前你替我挡的刀，十年后，该我替你摘心里的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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