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摄影棚像个巨大的蒸笼。
季临站在更衣室中央,指尖几乎要戳穿手里的戏服——《暗夜协奏曲》最终战的黑色刺绣披风,右肩处的缎面被道具组的热熔胶烫出个焦洞,边缘卷成难看的炭黑色。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昨天确认过完好无损。”
道具组的小助理缩着脖子递过备用披风:“夜、夜鸦老师,这个是备用的...”
季临扫了眼那件备用款,胸口的银线刺绣歪歪扭扭,明显是赶工的劣质品。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
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祁乐探进半个脑袋:“需要帮忙吗?我听见...”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那件带焦洞的披风上,“烫坏了?”
季临没说话,只是把披风扔在沙发上,动作带着压抑的怒火。社恐的他极少在外人面前失态,但这件披风是他熬了七个通宵才完成的——每寸刺绣都对应着原作台词,那个焦洞刚好毁了“永夜不孤”四个字。
“别生气别生气。”祁乐反手关上门,从摄影包里掏出个针线盒,“我试试?”
季临皱眉:“你会?”
祁乐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银线:“我妈是老裁缝,小时候看她缝衣服看了十年。”他捡起披风铺在桌上,指尖抚过焦洞边缘,“还好只是表层缎面受损,里衬没坏。”
三十分钟后,季临靠在墙角,看着祁乐跪在地毯上缝补。对方脱掉了衬衫外套,只穿着白色T恤,额角的汗滴落在披风上,他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用银线勾勒着被烧毁的纹路。
“这里应该用回针绣。”季临突然开口。
祁乐抬头冲他笑:“不愧是夜鸦老师!我正纠结用哪种针法呢。”他往旁边挪了挪,“帮我递下剪刀?”
季临沉默地走过去,把剪刀递到他手边。指尖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背,烫得像刚晒过的石头。
“您为什么对这件披风这么在意?”祁乐突然问,银线在他指间翻飞,“感觉比其他道具上心多了。”
季临的目光落在“永夜不孤”那四个字上。十年前在秋叶原,那个戴红绳的少年把伞塞给他时,伞骨内侧就刻着这行字。
“台词重要。”他含糊地说,转身想去拿水,却被祁乐叫住。
“别动!”祁乐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线缠住您的鞋带了。”
季临低头,看见银线不知何时绕上了自己的黑色帆布鞋。祁乐正俯身解开线结,发顶的卷毛蹭过他的膝盖,像只撒娇的小狗。
他猛地后退半步:“我自己来。”
祁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松开手:“好。”
傍晚六点,摄影棚的工作人员陆续离开,更衣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祁乐咬断最后一根线头,举起披风:“搞定!您看看?”
焦洞处被重新绣上了藤蔓纹样,银线在灯光下闪着光,刚好遮住破损,反而比原来更有层次感。最妙的是藤蔓尽头——藏着个小小的狗爪印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幼稚。”季临接过披风,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冰冷。
祁乐收拾着针线盒,突然“嘶”了一声。他的掌心被绣花针戳出个小红点,血珠正慢慢渗出来。
季临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没说话,只是转身从包里翻出创可贴,扔在祁乐面前——是狗爪形状的,和他相机包上的钥匙扣同款。
“谢啦!”祁乐笑嘻嘻地贴上创可贴,“您这包跟百宝箱似的...”
话音未落,更衣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见祁乐时眼睛亮了亮:“阿乐,我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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