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里的母亲 (3-2)

玉衡子的金属手掌穿透数据风暴，抓住温暖的后心。翡翠戒指完全碎裂，露出里面微型投影：叶母躺在病床上，正把染血的齿轮钥匙塞进昏迷的玉衡子手中。

"选择。"玉衡子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戒指残骸化作青铜小剑悬在温暖眉心，"杀她，或者——"

叶青如突然咬破舌尖。血喷在温暖瞳孔里，映出十六岁那天的茶渍倒影——温暖打翻茶壶时，袖口露出和叶寒江相同的毒粉袋。

"我选第三条路。"叶青如抓住温暖头发，把她脑袋撞向青铜桥残骸。骨裂声里，温暖天灵盖浮现《驯养手册》最后一页：气运之子成仙时刻，所有实验体将——

桥底突然伸出机械臂。年轻玉衡子的半截身体扒着裂缝，白大褂下摆完全化作数据链缠住温暖脖子："她不能死！系统会重置！"

温暖开始尖叫。她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叶寒江的笔迹。诛邪剑的金线突然全部转向，刺进玉衡子机械腿的关节处。

"现在。"叶青如踩住温暖胸口，手指插进她眼眶里拽出段数据链，"告诉我母亲把另半把钥匙藏哪了？"

温暖的眼球突然爆开。血雾里浮现叶家祠堂的影像——母亲牌位后面，藏着枚青铜齿轮正在转动。每转一圈，牌位上的名字就模糊一分。

玉衡子的机械臂突然掐住自己喉咙。他的青铜面具炸开，露出底下和温暖一模一样的"捌"字烙印："快走！系统要——"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叶青如最后看见的，是温暖裂开的头颅里伸出只金属手掌，无名指戴着母亲那枚翡翠戒指。 叶青如的指尖刚触到牌位后的齿轮，祠堂的地砖突然翻涌如浪。腐朽的檀木气味里混进机油焦糊味，母亲牌位上的金漆剥落成数据流，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柒"字烙印。

"别碰！"温暖残破的声带挤出嘶吼，她脊椎里窜出的数据链突然绷直——每节链环都映着叶青如七岁时的画面：小女孩蹲在祠堂角落，正把母亲掉落的发丝藏进齿轮凹槽。

青铜齿轮在掌心剧烈震颤。叶青如虎口崩裂的血珠溅在牌位上，血滴突然膨胀成悬浮的监控画面：二十岁的玉衡子站在此刻的祠堂横梁，机械手指正往母亲牌位内部注射蓝色代码。

"你还不明白？"温暖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裂开的颅骨内壁浮现《驯养手册》的扉页插图——三个叶青如的剪影正在互相厮杀，"每个选择都在创造新的时间线！"

诛邪剑残骸突然刺穿温暖的眉心。剑尖带出的不是脑浆，而是叶寒江的笔迹残页，纸页触血的瞬间浮现立体投影：幼年叶青如的练剑影像里，温暖的倒影始终多出一根手指。

祠堂房梁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玉衡子的机械腿踏碎瓦片，他青铜面具的裂缝里渗出叶母的声音："青如，钥匙要插进——"

温暖残破的躯体猛地弹起。她颈椎折断的弧度精确卡住叶青如手腕，染血的睫毛扫过对方瞳孔："师姐闻到了吗？"溃烂的唇间飘出茉莉香——和叶母临终前枕边的气味一模一样。

叶青如突然松开齿轮。祠堂所有牌位同时转向，露出背面刻着的监控时间码：正是此刻母亲在ICU咽气的时刻。玉衡子的机械臂突然暴长，翡翠戒指的碎片划破叶青如耳垂——血珠在落地前映出两个重叠画面：年轻玉衡子正在病床前调换药瓶，而年老的他在祠堂横梁改写族谱。

"你修改的不是记忆。"温暖突然用母亲的声音说话，她锁骨下的"捌"字烙印开始播放叶青如从未见过的画面：三岁生日那天，母亲流着泪把齿轮塞进玉衡子嘴里，"是因果线本身。"

青铜齿轮突然自主旋转。牌位后的暗格射出金线，精准刺入叶青如心口的青铜伤痕。剧痛中她看见自己七岁的手正被母亲握着，在族谱上划掉温暖的名字——墨迹未干就变成"柒"字代码。

玉衡子的面具完全碎裂。露出的金属面孔浮现叶寒江的笔迹，机械声带里混着苏临渊的惨叫："系统要重置了！快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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