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碎·真相噬心 (3-2)

叶青如跃起抓住青铜剑。剑刃劈开玉佩的刹那，整片数据空间像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无数碎片映出同一个场景：玉衡子抱着真正的六岁叶青如冲出实验室，身后是温暖举着数据板在喊："拦住他们！原生体跑了！"

"这才是...真相？"叶青如的剑插在最后一块碎片上。那里面的小叶青如突然隔着时空对她伸手："师姐，现在要斩断哪条因果线？"

黑暗再次降临。这次叶青如没反抗下坠，任凭银蓝色液体吞没自己。在即将失去意识前，有双手突然托住她的后背——那触感既像母亲为她挡剑时的温度，又像玉衡子兵解前最后的推力。

"选活着的因果。"玉衡子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别学我，只会斩断..."

黑暗尽头亮起一点青光。叶青如看见自己的青铜剑插在现实世界的剑冢里，剑穗上的铃铛正在无风自动。铃铛下方，温暖带着十几个弟子围住昏迷的苏临渊，正往他天灵盖插数据导管。

"来得及。"叶青如握紧突然出现在手中的剑柄，听见自己骨骼生长般的脆响，"这次斩断的，是你们的命线。"

青铜剑的嗡鸣声刺破空气，叶青如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温暖手中的数据导管突然转向，尖端爆出刺目的蓝光。"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鹅黄襦裙无风自动，"可惜太迟——"

剑冢的地面突然塌陷。三百二十七道银蓝光束从裂缝中射出，每道光里都站着持剑的"叶青如"。她们同时举剑的瞬间，苏临渊的身体突然抽搐，太阳穴的数据导管里涌出黑色黏液。

"他在同步你的神经痛觉。"最近的复制体突然开口，剑尖挑飞叶青如耳边一缕碎发，"每拖延一秒，那小子就多碎一块骨头。"话音未落，苏临渊的左手腕骨突然发出清晰的碎裂声。

叶青如的瞳孔骤缩。青铜剑上的"玉衡"二字突然发烫，剑身映出玉衡子被数据链缠绕的身影。"别听..."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在用你的剑道共鸣...反向侵蚀..."

温暖的笑声像碎玻璃刮过耳膜。她指尖弹出的数据流突然具象化成锁链，捆住叶青如脚踝的刹那，所有复制体同时刺出长剑。剑锋破空的尖啸声中，叶青如闻到自己后颈皮肤烧焦的味道——那是六岁那年手术台记忆里的气味。

"你猜他还能撑几剑？"温暖踩住苏临渊的右手，鞋跟碾出喀嚓脆响。十几个弟子围成的阵法亮起血光，地面浮现出叶青如从未见过的古怪符文，像是用神经脉络绘成的诅咒。

青铜剑突然自主震颤。叶青如低头看见剑穗铃铛里滚出的青玉碎片，正沿着剑刃爬出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渗出银蓝液体，落地变成她记忆碎片里被修改过的画面——玉衡子教她练剑的竹林，现在清晰露出背景里温暖的监控探头。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总做那个噩梦了？"十六岁的复制体突然贴近，冰凉的手指按在叶青如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每次你梦见母亲死前的血，实际是我们在上传数据时的神经反馈。"她指尖亮起的数据流里，赫然是叶青如每次突破剑境时的脑波记录。

苏临渊突然剧烈挣扎。他染血的牙齿咬断嘴角的数据线，嘶吼混着血沫喷出来："阿如...剑冢地下...有原生..."

温暖的法诀比声音更快。苏临渊的咽喉瞬间被数据锁扣紧，但叶青如的剑比她的术法更凌厉。青铜剑斩出的弧光不是银蓝色，而是带着血肉温度的猩红——那是她第一次在剑刃上看见自己的血的颜色。

"终于用出来了？"温暖不躲不避，任由剑气削掉她半边发髻，"原生体真正的斩因果。"她淌血的嘴角越咧越大，"这一剑消耗的是你的记忆，猜猜下一个消失的是哪段？玉衡子兵解的画面？还是母亲最后..."

剑冢突然地动山摇。所有复制体同时抱头惨叫，她们手里的青玉碎片正在融化成液体。叶青如趁机扑向苏临渊时，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骇人景象——三百二十七个培养舱正在她背后逐个爆裂，每个炸开的舱体里都飞出青铜剑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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