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接管终局 (3-2)

青铜剑纹从玉衡子后背剥离，顺着剑身爬进叶青如的手臂。她视网膜上的罗盘炸成无数光粒，每个光粒里都映着不同时间线上自己的选择。最后涌入脑海的画面是玉衡子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话，那时他还戴着完整的青铜面具："因果线斩断的瞬间，记得闭上眼睛。"

叶青如没有闭眼。她看着玉衡子完全化作光点，看着苏临渊的机械臂碎成数据残渣，看着温暖的身影在像素风暴中撕裂。诛仙台开始崩塌时，她握紧吸收完所有青铜符文的剑，听见母亲的声音混在风里："该醒了。"

剑刃吸收最后一粒光点时，叶青如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青铜器开裂的脆响。母亲的声音突然具象化——带着消毒水味的指尖掐住她耳垂，十六岁生日那天的触感穿越时空重现。

"醒了还装睡？"温暖的数据残渣突然聚合成实体，指甲刮擦着她握剑的虎口。这个版本的温暖穿着实习生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机械润滑油的污渍，"师姐你看。"

培养舱的玻璃映出叶青如现在的模样：左眼虹膜变成转动的青铜罗盘，右脸爬满发光的神经接管纹路。苏临渊的机械臂残骸正从她后颈钻入，金属与血肉交融处渗出淡金色组织液。

玉衡子消失的位置浮起半透明操作界面。上面跳动着母亲笔迹的警告：【神经接管率100%】。选项框在流血：【终止程序】or【成为新锚点】。

"选呀。"温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带着机房特有的静电感。有根数据线从她脊椎延伸出来，正悄悄缠上叶青如的脚踝，"当年你妈就是在这里..."

叶青如突然反手掐住温暖的喉咙。触感像抓住一团带电的雾，掌心肌肤传来被二进制代码灼烧的刺痛。"你根本不是温暖。"她盯着对方瞳孔里闪烁的机械红光，"你是第一个被接管的克隆体。"

整个空间突然倾斜。培养舱变成下坠的电梯，克隆体的尖叫声在金属墙壁间碰撞反弹。操作界面炸成碎片，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惨剧——母亲被金针反噬、玉衡子齿轮卡死、苏临渊的机械神经暴走撕开自己腹腔。

温暖的身体在她手里融化。粘稠的数据流顺着胳膊往上爬，试图入侵她左眼的罗盘。"但你知道怎么结束对吧？"温暖的声音分裂成上百个和声，"就像你知道实习生其实是..."

叶青如的剑突然自动刺向自己左眼。在剑尖触及虹膜的瞬间，她看见玉衡子面具下的真实样貌——不是齿轮构成的仿生体，而是布满神经接管的苍白人脸。他锁骨位置的开关正在她视野里同步闪烁，节奏与她掌心血字的高频震颤完全一致。

"锚点刺穿锚点。"母亲的声音这次从剑柄传来，带着金针嗡鸣的震颤。叶青如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把剑如此抗拒她——剑脊内部困着三百个叶青如的神经意识，每个都是前次轮回中失败的她。

苏临渊的机械臂突然从她后背穿透前胸。金属手指张开，露出掌心嵌着的半枚金针。温暖的数据流趁机钻进伤口，电子音欢快地宣布："欢迎加入我们\~"

叶青如抓住那枚金针。在神经接管纹路爬满全身的剧痛中，她终于看清整个诛仙台的真相——这不是时间机器，而是母亲制造的神经意识培养场。每个克隆体都是她的一段记忆，玉衡子不过是承载她所有错误选择的容器。

"该醒了。"这次是她自己对三百个失败品说的。握紧金针的手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左眼的青铜罗盘。碎裂声响起时，她听见玉衡子最后的声音混在电子杂音里："...我等的就是这个选择。"

罗盘停转的刹那，所有克隆体同时伸手按住左眼。叶青如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三百份，每份都看见玉衡子站在不同时间线的终点对她做口型。那些身影正在集体消散，而他锁骨上的开关终于停止闪烁，变成永久的暗红色。

温暖的数据化身突然发出警报："警告！锚点意识正在——"

一剑因果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