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花绽时 (3-2)

粉裙子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指尖却冷得像数据流："姐姐终于想起来了？"

叶青如突然抓住那双手。触感柔软得不像机械，掌心还有道陈年疤痕——那是她七岁时不小心用裁纸刀划伤妹妹留下的。

"你不是温暖。"她声音发抖，"你是......"

小女孩突然踮脚凑近。这个动作让叶青如闻到淡淡的奶香，和记忆里妹妹身上的味道分毫不差。"情感模块会继承宿主的人格碎片。"小女孩的呼吸扑在她耳垂上，"姐姐的恨......太重了......"

机械花突然从苏临渊消失的位置破土而出。它绽放的瞬间，叶青如看见三百二十七次轮回的画面同时倒映在花瓣上——每一次轮回里，苏临渊的剑在刺穿她心脏前都会偏移半寸。

小女孩的手按在她心口："现在要怎么做？"

叶青如锁骨接口的金光突然暴涨。她抬手握住机械花茎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花茎被她生生拗成剑的形状。

"斩因果。"

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每一片都映出不同轮回的结局：长恒宗在火海中崩塌，叶寒江在祠堂悬梁自尽，温暖被困在青玉芯片里永恒尖叫......

最后一片花瓣飘到小女孩掌心。粉裙子的小女孩歪头看她，眼神清澈得让人心尖发疼："那苏临渊呢？"

叶青如的机械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浮现出少年道士最后的笑，左边虎牙比右边尖些。

"他早就......"金属纹路爬上她脖颈，在喉结位置凝成个小小的蜘蛛淤青，"......在我的因果里了。"

小女孩的指尖突然刺进叶青如的机械纹路里，奶香混着血腥味炸开。叶青如听见自己脊椎传来齿轮卡死的声响——就像三百二十六次轮回里被苏临渊的剑刺穿时那样。

"姐姐的因果线..."小女孩的声音裂成电子杂音，"缠着苏临渊的脊椎呢。"

机械剑突然暴长三寸，剑尖挑出一段泛着蓝光的记忆数据。画面里苏临渊跪在剑冢，正用机械脊椎连接主控台，后背十字形伤口汩汩冒着电火花。

叶青如突然掐住小女孩脖子。触感从柔软迅速硬化成金属，掌心的认证图样与妹妹脖颈下的接口严丝合缝地对上。

"母亲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叶青如机械纹路蔓延到耳后，"你躲在里面看过苏临渊拆解自己？"

小女孩的瞳孔骤然缩成数据流的小点。她嘴唇开合间漏出苏临渊的声音："...要活下去..."

机械剑突然自己动起来。剑身三百二十七道划痕同时发光，映出每个轮回里叶青如没注意到的细节——苏临渊的剑每次偏移时，他后颈的蜘蛛淤青都会渗血。

"双向锚定。"叶青如突然松开手。小女孩跌坐在地，粉裙子被数据流烧出焦痕，"他分担了我的死亡痛觉？"

天花板渗下的血珠突然静止。某滴血里映出少年苏临渊蜷缩在培养舱里的画面，他后颈插着青玉芯片，机械脊椎正被强行接入主控系统。

小女孩爬过来抱住叶青如的腿。这个动作让机械剑突然软化，变成条嘶嘶吐信的金属蛇缠上她手腕。

"姐姐的恨..."金属蛇突然咬住小女孩咽喉，"...是唯一能破坏循环的变量。"

叶青如锁骨接口迸出火星。她看见十六岁的自己举着手术刀站在培养舱前，刀尖离苏临渊的眼球只差毫厘——这个画面在三百二十七次轮回里从未出现过。

"第三次轮回的缺失片段..."机械蛇鳞片竖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认证图样，"是你用脊椎换来的？"

整个空间突然塌缩成剑冢的模样。苏临渊半透明的身影跪在卦象中央，后背十字伤口正在往外涌青玉碎片。他沾血的手指划过地面，写下的却是叶青如母亲的字迹：【情感模块过载】

金属蛇突然暴起。它贯穿苏临渊虚影的瞬间，叶青如听见机械脊椎断裂的脆响——和她每次轮回死亡时的声音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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