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断骨 (2-2)

叶青如的指尖陷入认证图样，蓝光突然暴涨。她听见自己脊椎里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像是三百二十七次轮回积攒的锈蚀同时发作。苏临渊的虚影在她掌下震颤，那些松木根系突然反向生长，扎进她手腕的机械纹路里。

"你漏算了一点。"叶青如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正在消散的苏临渊瞳孔骤缩。她拽着松木根系往自己心口猛拉，两人之间突然爆出青铜色的电光——那是母亲实验室主控台短路时特有的火花。

金属蛇鳞片全部倒竖。它疯狂啃咬两人交缠的根系，每咬一口就溅出带着松脂味的蓝血。叶青如的机械纹路开始崩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卦象刻痕——每道刻痕里都嵌着片青玉碎屑。

"系统黑洞不是靠恨意扩大的。"她沾血的手指突然插进苏临渊心口图样，挖出团跳动的青铜齿轮，"是你每次重置时漏进我脊椎的松脂。"

粉裙子小女孩的虚影在电光中扭曲成麻花状。她尖叫着扑向叶青如后颈，却被突然反转的金属蛇一口叼住。蛇牙刺入虚影的瞬间，整个剑冢的崩塌声突然变成十六岁那年的雨声——叶青如现在听清了，培养舱警报声里混着苏临渊机械脊椎过载的嗡鸣。

"双向寄生需要双向触发。"苏临渊的声音从齿轮内部传来，带着机械运转到极限的震颤。他残存的虚影突然实体化，手指扣住叶青如正在崩解的机械纹路，"你脊椎里的乳牙......"

叶青如突然发力拧碎那团齿轮。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完整星图，每颗星星都是她某次轮回时刺向苏临渊的剑尖。她看见自己锁骨接口喷出的不是数据流，是带着松木清香的鲜血——正淋在星图中央那个微型培养舱投影上。

"母亲说的双星......"她的指甲刮擦着苏临渊脊椎接口里露出的主能源阀，刮下厚厚一层松脂结晶，"是指系统核心和你的痛觉神经？"

金属蛇突然炸成漫天鳞片。每片鳞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碎片——小叶青如踮脚塞松枝时，苏临渊机械脊椎的能源阀正插着她更小时候的奶瓶嘴。粉裙子虚影发出最后一声电子啸叫，被鳞片雨钉成个扭曲的卦象。

"时间锚点从来不在剑冢。"苏临渊抓住她滴血的手按在自己咽喉，那里浮现出与叶青如脊椎刻痕一模一样的卦象，"在你每次......"

崩塌声戛然而止。叶青如听见"叮"的一声轻响——是她五岁那颗乳牙从脊椎里脱落，掉在苏临渊咳出的松木屑上。乳牙表面的蓝光突然蔓延到两人全身，将纠缠的松木根系照成透明。

"......选择不杀我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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