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过载 (4-1)

《心跳过载》

苏晚第一次见到陆则衍，是在盛夏午后的急诊室。

她抱着被热水烫伤的猫冲进诊室时，男人正倚在分诊台旁签字。白大褂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钢笔在指间转得漫不经心。消毒水味道里突然撞进柑橘调的冷香，苏晚抱着猫的手紧了紧，听见护士小姐笑着打招呼：“陆医生今天值完夜班还不走啊？”

“等个会诊结果。”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目光扫过苏晚怀里躁动的布偶猫，“烫伤面积不大，处理一下就好。”

苏晚这才发现他胸牌上的名字——陆则衍，心外科副主任医师。

猫被送去处理伤口时，苏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白T恤被猫爪勾出个破洞，手肘还蹭到了灰。她正对着候诊区的玻璃整理衣服，身后忽然递来一包湿纸巾。

“擦一下吧。”陆则衍的声音比冷气更凉，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苏晚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节，像触电般缩回手：“谢谢陆医生。”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诊室的背影挺拔得像棵松。苏晚看着那包印着医院logo的湿纸巾，忽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公众号上看到的文章——《心外科陆则衍：刀尖上的舞者，一年完成300台高难度手术》，配图里的他穿着手术服，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专注到近乎冷漠的眼睛。

可刚才那双眼睛里，分明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猫处理好伤口后，苏晚去缴费时又遇见了陆则衍。他刚送完会诊单，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买水。苏晚盯着他的侧影看了两秒，忽然听见他问：“猫叫什么名字？”

“年糕。”她脱口而出，又觉得这名字太孩子气，脸颊有点发烫。

他按下可乐的按钮，易拉罐掉落的声音清脆：“挺可爱的。”

苏晚抱着猫走出医院时，回头看见陆则衍靠在贩卖机旁喝可乐，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把白大褂的边角染成了金色。她掏出手机翻出医院公众号那篇文章，盯着配图里那双眼睛看了很久，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

第二天苏晚去医院给年糕换药，特意换了条浅蓝色连衣裙。分诊台护士看见她就笑：“来找陆医生啊？他今天在门诊。”

苏晚脸一红：“我来给猫换药。”

话音刚落，就看见陆则衍从诊室走出来。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地扣到手腕，手里拿着病历本，正和患者家属交代注意事项。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涌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光，连说话的语速都比昨天慢了些。

等患者家属离开，陆则衍才注意到苏晚：“年糕怎么样了？”

“挺好的，谢谢陆医生关心。”苏晚把猫笼往前递了递，“医生说还要换两次药。”

他低头看了眼年糕，小家伙正蜷在笼子里舔爪子，看见他就轻轻“喵”了一声。陆则衍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恢复得不错。”

苏晚的心像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她想说点什么，却看见护士匆匆跑来：“陆医生，3床病人心率下降，需要您过去看看。”

他立刻收起笑意，眉头微蹙：“知道了。”转身跑向病房的速度快得惊人，浅灰色衬衫的衣摆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忽然觉得这个昨天靠在贩卖机旁喝可乐的男人，和此刻冲向病房的医生，既矛盾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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