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2-1)

"转过去，排队"王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磨得发亮的小册子，封面上"违纪记录"四个烫金大字已经有些褪色子，"一个个登记班级姓名。"

队伍像一条垂死的虫子缓慢蠕动调转方向。沈秋知注意到王叔站在走廊尽头，油腻的额头上挂着汗珠，脸上带着罕见的歉意表情，无声地对他们做着"抱歉"的口型。这个平日里总是叼着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的网吧老板，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沈秋知撇了撇嘴，看来这次连极速网吧那套号称"万无一失"的预警系统也失效了。

登记过程中，沈秋知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数了数。嚯，这次被抓的六中学生足足有二十三个，队伍里甚至还有几个戴着厚镜片的学霸——他们平日里在年级大会上被表扬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全都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沈秋知无声的笑了笑

二十三个"战俘"排成一列，垂头丧气地穿过散发着尿骚味的小巷。沈秋知双手插兜走在队伍最后，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王主任那个被汗水浸湿后背的微胖身影——那件皱巴巴的POLO衫紧紧贴在身上，活像一只直立行走的海象

"沈哥，你说...会叫家长吗？"江喻泽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沈秋知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他额前的刘海被汗黏成一绺一绺的，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沈秋知挑了挑眉："你是第一次被抓？"

“哦，那到不是”江喻泽咽了口唾沫，“就是怕叫家长”

"之前都没被叫你现在怕什么？"沈秋知从兜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糖纸在他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前面几个听到声音学生闻声回头，眼神里写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糖"的震惊，，看清来人后默默将震惊的眼神收了收

六中的操场在午后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篮球架上跳来跳去。王主任把队伍带到自己办公室，教导处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刚进门就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主任一屁股坐在那把吱呀作响的办公椅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群"逃兵"。墙上"教书育人"的锦旗在他头顶微微晃动，像某种讽刺。

"站好了！"王主任突然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出来几滴。“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过来吗”

二十二个学生瞬间绷直了背，只有沈秋知依然保持着那种懒散的站姿，甚至还有闲心打量办公室墙上新挂的"优秀教师"奖状——果然又是那个教数学的马屁精。

没有人回答。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教学楼里隐约传来的讲课声。

"不说话？好，那我来说。"王主任停下脚步，"你们以为逃课去打游戏很聪明？以为找到个有后门的网吧就很安全？"他冷笑一声，"天真！"

“报告，主任”沈秋知举了下手“网吧之前挺安全的 ，我们也没想到您今天会来后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战术升级了啊。"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沈秋知，有震惊的，有佩服的，更多的是"你疯了吗"的惊恐眼神，但看见是沈秋知后都见怪不怪了，而江喻泽从始至终都见怪不怪，谁让他沈哥不是第一次被抓呢

王主任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转身，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沈秋知能感觉到，那镜片后面一定燃起了两团怒火

"沈、秋、知。"王主任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我就知道有你。"

沈秋知耸耸肩："荣幸之至，主任还记得我。"

"记得？我当然记得！"王主任突然提高了音量，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被他拍得跳了起来，"上学期三次网吧被抓，两次迟到记录，还有……”他翻开桌上的记录本，"两次试图翻墙逃学被抓，以及四月十七日在男厕所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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