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沅第二天来得很早。
她特意检查了相机电池,满格,还额外带了两块备用的,塞进相机包最里层。天刚蒙蒙亮,维修区已经有了动静,“风速”车队的帐篷前,几个 mechanics 正围着“猎隼”的引擎盖忙碌,扳手碰撞的脆响在晨雾里格外清晰。
阿哲老远就看见她,挥了挥手:“妹子,今天够早啊!”
苏清沅快步走过去,视线下意识地往帐篷里扫——林野不在。“林野呢?”她问,话音刚落就觉得有点唐突,脸颊微微发烫。
“驰哥在里面看数据呢,”阿哲指了指帐篷深处,“昨晚改了避震参数,得再调调。”他压低声音,“你别见怪,他对车比对人上心多了,有时候盯着数据能看一整夜。”
苏清沅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举起相机。镜头里,晨雾中的“猎隼”像头蓄势的猛兽,银灰色车身蒙着层薄露,轮胎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尾翼的碳纤维纹理在微光里泛着冷光。她轻轻按下快门,想把这份安静的力量记录下来。
“拍这个角度?”
身后突然传来林野的声音,苏清沅手一抖,差点把相机摔了。她转过身,看见他站在帐篷门口,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曲线图。他大概刚醒,头发有点乱,眼底带着点淡青色,却丝毫没影响他眼神的锐利,正落在她的相机屏幕上。
“嗯,”苏清沅稳住手,把照片调给他看,“觉得它……很有生命力。”
林野的目光在照片上停了两秒。晨雾虚化了背景,赛车的轮廓在微光里显得格外立体,轮胎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仿佛能看出即将爆发的力道。他没评价,只是转身往赛车走:“要拍就拍细节,引擎舱里的管线,方向盘上的磨损,这些才是它的骨头。”
苏清沅眼睛一亮,立刻跟上。
林野掀开引擎盖,里面的管线排布得整整齐齐,像条精密的血管。他手指点在一根银色管路上:“这是机油冷却管,昨天练习赛发现有点渗油,换了根新的。”他的指尖带着薄茧,碰在金属管上,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品,“赛车和人一样,一点小毛病都不能忍,不然跑着跑着就会掉链子。”
苏清沅蹲下身,镜头贴着引擎舱边缘,拍那根新换的冷却管。阳光刚好从帐篷缝隙钻进来,照亮了管壁上的细小反光,和林野悬在半空的手指。
“你好像很懂车?”她随口问,按下快门的瞬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在机械运转的低鸣里。
“不算懂,”林野关上引擎盖,拿起扭矩扳手检查轮胎螺丝,“只是熟。每天摸它十几个小时,闭着眼都知道哪里不对劲。”他顿了顿,忽然看向她,“你为什么想拍这些?杂志社不是更爱拍冲线的瞬间吗?”
苏清沅放下相机,认真地说:“冲线是结果,但我觉得,让结果发生的过程更有意思。就像这根冷却管,没人会注意它,但没有它,赛车跑不完一圈。”
林野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晨光落在她脸上,睫毛很长,眼睛亮得像盛着露水,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和他对待赛车的样子,竟有几分相似。
他没再追问,低头继续拧螺丝,只是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上午的调校并不顺利。
试跑时,“猎隼”在连续弯道出现了轻微的转向不足,林野把车开回维修区时,脸色不太好看。他扯掉头盔,额角的汗顺着眉骨的疤往下流,滴在赛车服的领口。
“后轮抓地力不够,”他对 mechanics 说,声音有点沉,“把胎压再降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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