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惊梦，暗流乍破 (2-1)

怀玉的噩梦并未随着天亮消散。

他醒来时，枕头湿了大片，怀里的羊脂玉烫得惊人，玉上的神象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掌心游走。离枢端着药碗进来，见他脸色发白，慌忙放下碗探他额头：“怎么了？魇着了？”

怀玉摇摇头，把发烫的玉佩塞进离枢手里。离枢指尖触到玉佩的刹那，猛地缩回手，红瞳骤缩——玉佩里竟藏着一丝微弱的魔气，正顺着怀玉的体温缓缓滋生。

“这玉……”离枢声音发颤，三百年前他捡到怀玉时，这羊脂玉就在他襁褓里，纯净无瑕，怎么会突然染上魔气？

长玦恰好进来，见状皱眉：“出什么事了？”

离枢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三人冲出去，只见被捆在树上的随从浑身焦黑，已没了气息，胸口处有个黑洞洞的伤口，魔气正从里面往外溢。

“是魔尊的人。”长玦眼神一凛，指尖凝出剑气，“他们杀了自己人，是想嫁祸给我们？”

离枢却盯着那伤口，脸色越来越沉：“不对，这是‘噬灵术’，专吃神象族的灵力。他们不是嫁祸，是来试探怀玉的身份。”

怀玉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那随从的死状可怕，下意识攥紧离枢的衣角。顾则也闻讯赶来，看到尸体时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挡在怀玉身前：“怀玉，别看。”

就在这时，怀玉怀里的羊脂玉突然“啪”地裂开道缝，一道金光从裂缝中窜出，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虚影——那是个身着白裙的女子，眉眼与怀玉有七分相似。

“小象，别怕。”女子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记住，无论谁告诉你什么，都别信天界的封印之说。那不是封印，是……”

话音未落，虚影突然剧烈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快走！”女子最后看了怀玉一眼，眼里满是不舍，“守好你的心，别让玉染了血……”

金光散去，羊脂玉彻底碎裂，化作粉末落在地上。

怀玉愣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却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离枢伸手想抱他，却被怀玉躲开。“她是谁？”怀玉抬头，眼里满是迷茫，“神象族到底是什么？你们都瞒着我什么？”

离枢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三百年的隐瞒，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看着怀玉含泪的眼，只觉得喉咙发紧。

长玦咬了咬牙，沉声道：“神象族是上古神族，三百年前为了封印魔尊，全族战死。你是他们唯一的遗脉，身上有能压制魔尊的灵力，所以天界和魔族都想抢你。”

怀玉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那……她是我娘亲吗？”

无人回答。山间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啜泣。

顾则看着怀玉通红的眼，心里急得发慌，从怀里掏出块新做的糖糕递过去：“怀玉，先吃点甜的，吃了就不难过了。”

怀玉没接，只是转身往屋里走，小小的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离枢看着他的背影，红瞳里满是痛苦。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怀玉已经开始觉醒，那些被尘封的过往，很快就会将这孩子卷入更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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