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陈白云就醒了。宿醉的头痛还没完全退去,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还窝在陈楚默怀里——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下铺,把哥哥的胳膊当枕头压了半宿。
他盯着哥哥的侧脸看了会儿,晨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少年人骨子里的好奇忽然冒了出来,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陈楚默的腰腹。
“干什么?”陈楚默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眼睛没睁开,却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白云的手被攥着,指尖却无意中蹭到了一块凸起的皮肤。他顿了顿,指尖顺着那道痕迹摸过去——是道浅浅的伤疤,大概有手指长,藏在腰侧的皮肤里。
这个位置……陈白云的呼吸忽然一滞。
记忆像被掀开的旧相册,翻到最模糊的那一页。他那时才上小学,因为打碎了妈妈最爱的花瓶,被红着眼的妈妈抓着胳膊往墙上撞。混乱中,他只记得有个身影扑过来把他护在身后,接着是木棍落在身上的闷响,还有哥哥压抑的痛呼声。
后来他只知道哥哥那天被打得不轻,躺了两天才下床。妈妈没过多久就走了,他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直到此刻指尖触到这道伤疤。
“哥……”陈白云的声音有点抖,“这疤……”
陈楚默终于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松开攥着弟弟的手,指尖轻轻按了按那道疤,像是在确认它还在:“早忘了怎么弄的了。”
“是妈妈打的。”陈白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那天我打碎了花瓶,你护着我,木棍就落在你腰上了。”他想起自己当时吓得只会哭,连句“谢谢”都没说,“你还骗我说是摔的。”
陈楚默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忽然笑了笑,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多大点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才不是小事!”陈白云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你那时候也才十几岁……”
“但我是哥哥啊。”陈楚默的声音很轻,“哥哥就是要护着弟弟。”他顿了顿,指尖蹭了蹭弟弟发红的眼角,“你小时候还总跟在我身后,喊‘哥哥给我摘星星’呢,现在倒学会哭鼻子了。”
陈白云被逗得抽了抽鼻子,却还是没忍住,往他怀里又靠了靠,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
“哥,”他闷闷地说,“以后换我护着你。”
陈楚默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他后背的手臂。晨光又往屋里挪了挪,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腰侧的伤疤在阳光下不太明显了,像道被时光磨平的印记,藏着没说出口的牵挂。
过了会儿,陈白云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了!哥你看!”他指向阳台,“我昨天把你换下来的衬衫洗了,晾在外面呢,洗得可干净了!”
陈楚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白衬衫在晨风里轻轻晃着,像只展开翅膀的鸟。他低头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那片总蒙着雾的地方,被这晨光晒得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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