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数据深渊 (2-1)

齐语嫣的指尖死死抠住消防梯锈蚀的栏杆，EMP冲击波造成的耳鸣仍在颅腔内嗡嗡作响。热浪从背后袭来，林夏的小楼已经化作一团扭曲的金属骨架，浓烟如同巨蟒般盘旋上升。

"咳咳...咳..."她蜷缩在隔壁建筑的排水管后方，看着Astratech的特勤人员手持脉冲步枪冲进火场。周永康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夜空中回荡：

"仔细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齐语嫣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林夏临死前提到的"Astratech地下三层"像一段循环代码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她摸向腰间，程墨给她的战术腰带居然还在——除了电磁脉冲枪失效外，其余装备都完好无损。

一枚微型全息投影器从她指间弹出，显示出整个工业园区的地下管网图。Astratech总部大楼下方确实标着三层地下室，但第三层的详细构造却被加密锁覆盖。

"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她咬破手指，将血珠抹在投影器生物识别区——这是程墨设置的紧急备用方案。图纸立刻刷新，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地下三层被标注为"量子囚室"，四周环绕着液态氮冷却管道。

远处传来犬吠声。齐语嫣收起投影器，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工业园区移动。每跑一步，浸透海水的运动鞋就发出"咯吱"声响。经过垃圾处理站时，她突然刹住脚步——通风井盖上的LOGO显示，这条管道直通Astratech地下一层机房。

"赌一把了。"她撬开井盖，钻入散发着霉味的通道。黑暗中的蟑螂群在她手背上爬过，齐语嫣强忍着恶心，按照全息地图的指引爬行了近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一丝微光。

透过通风口百叶窗，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景象：地下三层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由激光束禁锢的立方体牢笼。程墨被锁在某种透明力场中，数十条数据线直接插进他的脊椎神经接口，鲜血顺着银白色的线缆滴落。

"坚持住..."齐语嫣的指甲陷入掌心。更可怕的是牢笼外的设备——那是台经过改装的量子计算机，正在以程墨的大脑作为生物处理器，暴力破解某个加密系统。

"进度87%..."技术员盯着屏幕汇报，"他的前额叶皮层开始坏死了。"

周永康站在观测台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数据流："再加压10%，我要在黎明前拿到'天穹'的核心密钥。"

齐语嫣的战术腰带突然震动起来。她低头查看，发现是林夏的量子计算机在EMP袭击前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段奇特的二进制代码，末尾带着斐波那契数列格式的注释。

"这是..."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普通代码，而是林夏设计的神经病毒，专门针对量子计算系统！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震动。齐语嫣屏住呼吸，看到两只机械侦查蜘蛛正沿着管壁爬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将那段代码导入腰带上的微型发射器，对准下方的量子计算机按下发送键。

蓝光一闪而逝。

起初什么都没发生。接着，量子计算机的冷却系统突然超频运转，所有显示屏开始疯狂刷屏。技术员惊恐地大叫："有人入侵！系统正在执行未知协议！"

周永康猛地扑向控制台："切断生物连接！优先保护数据——"

他的话戛然而止。囚禁程墨的力场牢笼突然解体，所有数据线自动脱落。更惊人的是，程墨睁开的双眼中，竟流动着与量子计算机相同的数据流！

"不可能..."周永康踉跄后退，"人类大脑不可能承受量子级数据..."

程墨的身体悬浮起来，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你忘了吗？两年前那场'车祸'后，我体内流着的早已不是血液。"他的指尖亮起幽蓝光芒，"而是你们亲手注入的——量子纳米机器人。"

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动。齐语嫣所在的通风管崩裂开来，她尖叫着坠向下方。预期的剧痛没有来临，一束蓝光轻柔地托住了她。程墨的脸近在咫尺，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纹路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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