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鞋带里的心动 (2-1)

周日的清晨带着露水的凉。江熠淮套上运动服出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小区里的香樟树影影绰绰，蝉鸣还没醒透。他沿着河边慢跑，运动鞋踩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带起细碎的水花，晨风吹得额发轻扬，胸腔里灌满了清冽的空气。

跑完全程回到家，晨光已经爬上阳台。他冲了个澡，换了件简单的白T恤，下楼时看见餐桌上摆着妈妈留的早餐——三明治配热牛奶，盘子边压着张便签：“下午约了阿姨逛街，冰箱里有水果。

江熠淮咬着三明治刷手机，指尖划过通讯录里那个没备注却记得熟稔的号码，犹豫了两秒，终究没发消息。他想着去商场买支新钢笔，上周那支在许梓妄桌上留下的温度，好像还没褪干净。

商场刚开门，人不算多。江熠淮刚走进文具店，就看见货架那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浅蓝条纹卫衣，背着黑色双肩包，正踮着脚够最上层的笔记本，侧脸被晨光映得透亮。

江熠淮：够不着？

许梓妄吓了一跳，手里的书签“啪嗒”掉在地上。他转过身，看见江熠淮时眼睛亮了亮，耳尖先红了

许梓妄：你、你也来买东西？

江熠淮：嗯，买支笔

江熠淮弯腰捡起书签，是片压干的银杏叶，边缘还留着淡淡的黄

江熠淮：你呢？

许梓妄：找本错题本

许梓妄指着最高层的那本，封面上印着星星图案

许梓妄：那本好像不错

江熠淮抬手就够到了，递给他时指尖碰到对方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许梓妄抱着本子

许梓妄：谢谢

江熠淮：一起逛逛？

江熠淮提议，语气自然得像昨天刚一起吃过晚饭。

许梓妄点头的速度快得像怕他反悔，跟着他走出文具店时，脚步都带着点雀跃。两人在书店翻了翻漫画，又在音像店听了首新出的单曲，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落下来，把并肩的影子拉得很近。

走到中庭时，江熠淮忽然停下脚步。许梓妄正看着橱窗里的模型，没注意到他停了，还往前迈了两步，被对方轻轻拉住手腕。

江熠淮：鞋带开了

江熠淮的声音落在头顶

许梓妄低头，果然看见右脚的鞋带散着，像条调皮的小蛇。他刚要弯腰，就见江熠淮已经半蹲下来，指尖灵巧地穿过鞋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男生的发梢垂着，离得太近，许梓妄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江熠淮：好了

江熠淮站起身，看着他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

江熠淮：脸怎么这么红 不舒服吗？

许梓妄：没、没有

许梓妄慌忙别过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许梓妄：谢、谢谢

江熠淮看着他紧张得攥紧书包带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抬手想揉揉对方的头发，又怕吓着他，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熠淮：走吧，去吃午饭？

商场顶楼的餐厅人不多，靠窗的位置能看见街景。许梓妄搅着碗里的意面，忽然听见江熠淮问

江熠淮：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这附近？

他的动作顿了顿，勺子碰到碗壁，发出轻响

许梓妄：嗯

许梓妄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许梓妄：以前我爸周末会带我来买模型，就在楼下那家店。

江熠淮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许梓妄：后来他调去别的城市了

许梓妄的声音越来越低，睫毛垂着，遮住眼里的情绪

许梓妄：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捏着勺子的手指泛白，小时候爸爸把他架在肩膀上看模型的画面突然涌上来，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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