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掉了一地 (2-1)

剪刀“咔嚓”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响起，如同行刑的鼓点。

第一缕长长的黑发飘然落下，掉在光洁的地板上。

林简的心也跟着那缕头发，沉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虽然本来就不多，和头发一起，正在被无情地剪掉。

还是在债主冷酷的注视下！

沈聿珩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慵懒，目光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Tony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在监督一件精密仪器的调试。

当Tony试探性地想给林简留个稍微时髦点的鬓角时，沈聿珩冰冷的眼神立刻扫了过去。

Tony手一抖，立刻改成了最规矩、最清爽的短款。

林简闭着眼，只能听到剪刀和推子在自己脑袋上嗡嗡作响，感受到头发一点点变短、变轻。

他紧紧抿着唇，心里把沈聿珩骂了一万遍：暴君！控制狂！连别人头发都要管！万恶的资本家！

时间在剪刀的咔嚓声和推子的嗡鸣声中缓慢流逝。

终于。

“好了，沈总！”Tony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小心翼翼地拿掉围布，又拿起小镜子和吹风机，准备给林简看看成果。

林简僵硬地睁开眼。

镜子里的人……

清爽的短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原本被长发遮掩的眉眼完全展露出来，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鬓角和后颈被推得很短，带着青茬，透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朝气。

虽然发型简单得近乎朴素，但配上他那双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竟然……意外地顺眼？甚至……好帅!

林简愣住了。

他几乎认不出镜子里那个精神利落的少年是自己。好像……是比之前那乱糟糟的长毛顺眼多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刺刺的后脑勺，又摸了摸光洁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新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满意。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嗯。”沈聿珩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走到了林简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目光落在镜子里那个焕然一新的少年脸上，又扫过他惊讶的表情和下意识摸头的小动作。

那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刚刚经过自己亲手“修剪”并确认合格的……作品。

他微微俯身，靠近林简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少年刚剪短、还带着点碎发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聿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恶劣的磁性：

“现在，”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目光锁住镜中少年瞬间僵硬的表情，

“顺眼多了。”

林简：“！！！”

镜子里，他刚刚因为新发型而升起的那一点点满意和新奇感，瞬间被巨大的羞愤冲得七零八落。

他猛地转头，想瞪那个始作俑者，却只看到沈聿珩已经直起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欠揍的满意神情，迈开长腿，径直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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