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间洗脸时,抬头看见了镜子
然后我这才慢慢看清了镜中的自己,看清了镜中自己脸上的痣——
两个在鼻梁上,一个在左眼下,一个在锁骨上……
还有一个,应该在心口处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终于笑了。
你看,少爷果然离不开管家。我是大管家。
我家少爷已经十年没没有笑过了。
说起来我好像总在重复这两句话,犹如一台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复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些事情……
“可你重复这么多遍我也没见你往心里去啊。”
倚着门框的少爷撇着个大嘴,“你瞧咱俩这相处方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管家你才是少爷呢。”
比如重复被他气。
将切好的葱用菜刀排到砧板一边,我低头耐着性子道,“在下才是少爷——但您一点也不像大管家。”
硬挤进出租屋狭小的厨房里,少爷歪头道,有些期盼,“那我像什么?”一刀切断手中的胡萝卜,我抬头看向他时皮笑肉不笑:“像吃软饭的。”
少爷:“……”
少爷:“要不是你说得有道理另外手中的菜刀也很锋利我高低也要给你来两句。”
第十五天
少爷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而我是他的大管家。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有点复杂:我的少爷没钱再聘请我这个管家从而成为我的少爷,于是我就用自己的钱给少爷让他继续聘请我做为他的管家。
很绕口,很rap。
但这么一看我真的很像倒贴的舔狗。
而舔狗往往不被人待见。
得知少爷搬去与我同住的太太很快就杀到了我家,她拧着她精心修剪过的柳眉,将她镶珠带钻的美甲伸进她真皮的名牌小提包里,雪白的支票隐约露角:
“这里是五千块,离开……”
而我同样盯着她真皮的小提包,皱眉打断道,“这么说,您的儿子好像不太值钱。”
太太:“行情不景气,五千不能再多了。”我:“一口价六千五,我还要回本。”
太太:“六千,你我各让一步。”
我:“六千三,六千三就成交。”
一旁的少爷:“……?”
少爷:“我说你俩有完没完?”
第十六天我是大管家。
我家少爷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想来如果我的母亲也这么抠,我估计也得十年笑不出来。
不过还好,我没有母亲。
“孝啊。”
窗台上的少爷给我鼓掌,“哄堂大孝了。”
而我只是低头收拾少爷的床铺:“我父母在我一岁时离异,两个人谁也不要我,最后法院将我判给父亲,父亲直接远走他乡,我是被奶奶养大的。”
呆了一下,少爷从窗台上下来,望着我嘴巴张开又合上,十指交缠又分开。
“如果少爷您是想安慰在下的话就不必了。”折好被子,我直起腰,“毕竟比起在下,还是有一个因为谈不拢价钱就和我讨价还价一小时最后还谈崩了的母亲的您更惨一些。”
少爷:“……”
少爷:“妈妈行为,请勿上升儿子。”
第十七天
少爷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而我是他的大管家。
其实这十年里我也有见少爷笑过——
假笑、苦笑、强笑、嘲笑。
当然最后一种笑我见的尤为多。
但少爷令我最印象深刻的笑还是在初三那年。
那年我16岁,少爷15岁。
初中三年,住校三年,在初三上学期的一个晚自习,少爷忽然接到了太太的电话:她说她有小宝宝了,她和他第二个继父的孩子。
那祝贺你啊。
攥着班主任的手机,我听见少爷的声音:
没事,本来你就不用来看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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