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诡异公寓】木偶

1楼房间的墙壁泛着潮意，顾云瑾缩在床角，手指抠着地板的裂缝。凌晨的寂静像块湿抹布，闷得他喘不过气，耳边总回荡着昨晚慕玥溪的尖叫，混着自己反复念叨的“没事的”，成了磨人的噪音。

突然，对面的墙皮“簌簌”剥落，几道暗红色的字渗出来：请看猫眼。

顾云瑾的呼吸猛地顿住。这几个字歪歪扭扭，像用手指蘸着血写的，边缘还在微微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墙上爬下来。他盯着那行字，腿像灌了铅——经历过红绣花鞋和天花板人脸，他再不敢轻信任何“指令”。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稠了。地板开始微微震动，床板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拱动。顾云瑾低头，看见床底钻出无数根黑色的线，像蜘蛛丝般缠向他的脚踝，线的末端泛着金属的冷光，细看竟是细小的钩子。

他吓得猛地后退，撞在门板上。那些线紧追不舍，已经缠上他的小腿，钩子刺破裤料，扎进皮肤里，传来细密的疼。墙壁上的字开始闪烁，“请看猫眼”四个字越来越亮，几乎要灼穿他的眼睛。

“够了！”顾云瑾终于受不了，连滚带爬冲到门口，猛地凑近猫眼。

就在视线落在猫眼上的瞬间，所有异常都停了。床底的黑线缩回暗处，地板的震动消失，墙壁上的字也淡了下去。顾云瑾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刚想松口气，却被猫眼外的景象钉在原地。

外面站着个木偶，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棕色夹克，连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工牌都分毫不差。木偶的脸是用木头削的，五官刻得很粗糙，眼睛是两颗黑纽扣，正死死盯着猫眼。最诡异的是，顾云瑾眨了眨眼，木偶也跟着眨了眨眼；他抬手擦汗，木偶的木头手也慢悠悠抬起，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齿轮。

“你……你是谁？”顾云瑾的声音发颤，手指在门把手上收紧。

木偶没说话，只是咧开嘴，露出用红漆画的笑容。它开始往前走，每一步都“咔哒”作响，走到房间的窗户边，模仿着顾云瑾昨晚蜷缩在床角的姿势，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顾云瑾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视线开始模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变得僵硬，皮肤透出木头的纹理，而猫眼外的木偶，脸上的红漆笑容越来越鲜活，竟有了几分血肉的质感。

“不……”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身体轻飘飘地浮起来，穿过门板，落在走廊里。而房间里，那个木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吱”的声响，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顾云瑾落在床上的手机，动作已经和真人没什么两样。

顾云瑾站在走廊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木偶占据，才明白那些黑线和文字的用意——这东西在替换他。他想冲进去，脚却像被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缓缓打开。

一双红色绣花鞋出现在门口，鞋面上的鸳鸯沾着新鲜的血。白骨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脖子。顾云瑾的目光越过绣花鞋，看向2楼的方向——清念还在上面，不能让她听到动静。

他死死咬住嘴唇，任由剧痛从脖颈蔓延开，连哼都没哼一声。意识消失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木偶站在房间里，朝他露出一个和他最后别无二致的、绝望的表情。

绣花鞋拖着新的尸体，往楼梯间走去，“咔哒”的鞋跟声里，混着木头摩擦地板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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