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房的地板被螺丝刀撬出密密麻麻的凹痕,夏思禹直起身时,掌心已经被磨出红印。纸箱里的婚纱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白,领口的绢花沾着暗红粉末,和他在墙皮上发现的一模一样。婚纱口袋里的照片边缘卷着毛边,新娘的笑靥清晰,新郎的脸却被黑笔涂得像团浓墨,只有胸前那枚枫叶领针闪着微弱的银辉。
“方向错了。”夏思禹对着对讲机开口,声音里带着尘埃的沙哑,“我们不该找头。”
“不找头找啥?”范统的大嗓门从11楼传来,夹杂着撬棍砸门的闷响,“禹哥,这电子锁快被我砸烂了,再不想辙,六点一到咱仨全得交代在这儿!”
江天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他手里捏着片从7楼密室墙皮上抠下的碎片:“密室里的白骨颈骨有锯齿状裂痕,不是利器造成的,更像被齿轮碾过。夏兄弟,你刚才说的新郎……”
“照片上的领针是枫叶形状。”夏思禹把照片递过去,指尖点在被涂黑的脸,“孙胜的录像只说新娘叫林晚,从没提过新郎的名字。但这栋楼的电梯品牌是‘Maple’——枫叶,你不觉得太巧合了?”
江天突然盯住照片背景里的日历,日期被红笔圈着:5月20日。“11楼电梯机房的门牌号是1107,520加1107,取奇数位——1517?”
范统的欢呼声立刻从对讲机炸响:“开了!门开了!禹哥江哥快上来!”
11楼电梯机房的铁锈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齿轮组在昏暗里泛着冷光。角落里蜷缩着个穿褪色西装的男人,左眼戴着块发黑的眼罩,右手死死攥着只红绣花鞋,鞋尖正对着墙角的齿轮箱,那里渗出暗红的黏液,像被压碎的胭脂。
“你们终于来了。”男人的声音像被水泡过,他抬起头,右眼浑浊不堪,却精准地盯住夏思禹手里的照片,“五年了……她每天晚上都逼我擦这鞋,说要等我穿上西装,跟她补完那场婚礼……”
江天的军刀瞬间出鞘:“你是新郎?林晚是你杀的?”
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齿轮“咔哒”作响:“她要去报警,说我卷走了公司的钱……我不能被抓,只能……”他突然把红绣花鞋狠狠砸向齿轮箱,“你看清楚!这就是你等的人!是个骗子!是个凶手!”
红绣花鞋在齿轮箱上弹了弹,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鞋面上的金线开始燃烧,化作黑色的烟雾。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箱缝里掉出细碎的骨头渣,混着暗红的粉末,和林晚婚纱上的胭脂一模一样。
“结束了……”男人喃喃着,抓起旁边的扳手砸向自己的太阳穴。红绣花鞋在他倒下的瞬间化为灰烬,黑雾在空中凝成林晚的轮廓,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眼夏思禹手里的照片,最后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齿轮转动的声响里。
机房里的齿轮渐渐停了,整栋楼的震动也随之平息。夏思禹看了眼腕表,时针刚过六点,夕阳正从11楼的窗户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金色的光。
“走了。”他把照片塞进外套内袋,率先走出机房。
楼梯间的血痕在阳光下渐渐褪色,墙壁上的抓痕变得模糊,像从未存在过。范统摸着7楼空荡荡的密室门框,突然傻笑起来:“胖爷我居然活下来了……”
江天踹了他一脚,嘴角却带着笑意:“再不走,错过末班车,今晚就得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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