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丹阁去的路被白雾拦腰截断,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变成了碎石路,踩上去“嘎吱”作响。江天走在最前面,匕首出鞘握在手里,刀刃在灯笼光下闪着冷光:“前面好像是碑林,小心点,石碑上可能有东西。”
话音刚落,白雾里就透出些灰蒙蒙的轮廓,果然是一排排石碑,高矮不一,碑身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有些藤蔓上还缠着破烂的布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幡。
“这些碑……不对劲。”陈雨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最近的一块石碑——碑面上没有字,却映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和她自己一模一样,正低着头,看不清脸。
范统赶紧扭头去看其他石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禹哥!江哥!你们看!”
每块石碑上都映着人影,有的像夏思禹,有的像江天,甚至还有个碑上的人影穿着窦晓婷的黑色夹克,正背对着他们,仿佛随时会转过身来。
“是幻境。”夏思禹的声音很冷,“别盯着看,会被缠上。”
他刚说完,碑林中突然传来窦晓婷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夏思禹,背后!”
范统下意识就要回头,被夏思禹一把按住:“假的!是石碑在模仿声音!”
果然,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碑林的“呜呜”声,像谁在低低地笑。但碑林中那个“窦晓婷”的人影却动了,缓缓抬起手,指向夏思禹的方向,碑面上突然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轮廓往下流,像在流血。
“快走!”江天低喝一声,推着陈雨霖往前冲,“别被它们拖住!”
四人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嗒”的声响,像是有石碑倒了。夏思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块刻着“范统”的石碑正在碎裂,碑上的人影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尖叫,碎片溅落在青石板上,变成一滩黑色的粘液。
“碎了!碎了!”范统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那玩意儿碎了!”
“是有人中招了。”江天的脸色很难看,“刚才那声惨叫,应该是别的队伍里的人,被石碑拖进去了。”
陈雨霖突然指着前方:“你们看!丹阁!”
白雾尽头果然出现了一座阁楼的轮廓,飞檐翘角,挂着的铜铃却没有声响,透着股死寂。但丹阁门口的台阶上,赫然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窦晓婷正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折叠刀,看见他们时,挑了挑眉:“磨蹭什么?再不来,丹灵就要被别人抢了。”
范统眼睛一亮:“窦姐!是真的窦姐!”
夏思禹却没动,他盯着窦晓婷的脚——她的靴子干干净净,连点泥都没有,可通往丹阁的台阶上明明满是湿滑的青苔,怎么可能不留痕迹?
“别过去。”夏思禹握紧匕首,声音沉得像冰,“她的影子不对。”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月光(不知何时亮起的)下,窦晓婷的脚下没有影子,只有台阶上的青苔在微微蠕动,像无数只细小的手。
“哟,被看出来了。”台阶上的“窦晓婷”突然笑了,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脸上的五官开始扭曲,渐渐变成一张陌生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可惜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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