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夜潜迷宫】崩溃的意念 (2-1)

铜镜的裂纹里涌出更多黑雾，那些抓向丹灵的黑手越来越密集，像无数条毒蛇在石台上翻滚。江天的匕首砍断了三只手，又有十只手从镜中钻出来，缠上他的胳膊，黑色粘液顺着伤口往里渗，疼得他龇牙咧嘴。

“操！杀不完了！”他猛地甩开手臂，却带起一串黑色丝线，丝线另一端连着镜中鬼影，正对着他狞笑，“这破镜子到底有多少只手？！”

范统背靠着石壁，撬棍在手里抡得越来越慢。他的肩膀被黑手抓伤，伤口处的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脖颈，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骨头。“不行了……禹哥……我撑不住了……”胖小子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哭腔，“这鬼地方根本没个头，杀多少都没用……”

陈雨霖举着朱砂手链，红光已经微弱得像根火柴。她的胳膊被黑雾缠上，皮肤泛起青黑，每往前挪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夏哥哥……手链快没力气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我想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赵峰带着两个新人守在侧面，军用匕首上的黑色粘液已经凝固成块。一个新人的腿被黑手缠住，正被往镜子里拖，另一个新人吓得瘫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回家”。

“起来！”赵峰怒吼着砍断缠人的黑手，想去拉那个瘫软的新人，却被对方一把推开。新人抱着头尖叫：“别碰我！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我要醒过来！这是梦！”

他一边尖叫一边用头撞石壁，很快就撞得头破血流，眼神涣散，彻底陷入了自我崩溃的幻境。

“妈的！”赵峰一拳砸在石壁上，看着越来越多的黑手从镜中钻出，看着同伴们一个个露出崩溃的神情，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根本不是厮杀，是消耗，是折磨，是用无尽的重复消磨人的意志。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惨叫和嘶吼：

“崩溃有个屁用！”

窦晓婷一脚踹开缠上陈雨霖的黑手，折叠刀反手劈断两根黑色丝线，她的胳膊也被划伤了，却眼神锐利，像淬了冰的刀。“古门里的鬼东西，哪个不是无穷无尽？你以为闯过这扇门就完了？后面还有无数扇门等着！现在就撑不住，以后遇到更狠的，直接跪在地上等死？”

范统被骂得一愣，哭腔卡住了：“可……可这也太离谱了……杀不完啊……”

“杀不完就耗！”窦晓婷的刀光更快，“耗到它没力气，耗到天亮，耗到我们能活着出去！古门背后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无穷无尽的鬼影，层出不穷的陷阱，这才是常态！现在就崩溃，说明你根本不该来这儿！”

她的话像鞭子，狠狠抽在每个人心上。

江天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刚进部队时，老班长说的“战场没有退路，要么赢，要么死”，他猛地咬碎牙，匕首反手刺进自己的胳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娘的！拼了！老子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陈雨霖看着窦晓婷利落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还在微弱发光的手链，突然咬紧嘴唇，擦掉眼泪，举起手链朝最近的黑手照去——虽然红光微弱，却依旧让黑手发出了惨叫。

赵峰也稳住了心神，他拽起那个还在挣扎的新人，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醒了没？想活着就拿起刀！靠哭靠撞墙，死了都没人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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