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被丑角戏服裹住的身体还在抽搐,戏服上的金线像活蛇般钻进他的皮肤,在脖颈处缠成个诡异的绳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夏思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警告。
“不能让他彻底变成戏服!”窦晓婷的折叠刀划破空气,直劈向缠在老周脖颈的金线,却被戏服弹出的油彩挡住——刀刃上瞬间沾满暗红的颜料,像是被血浸透。
“这戏服认主了。”吴杰攥紧净角碎片,绿光在掌心跳动,“它把老周当成了新的‘刘老根’,除非撕毁戏服,否则解不开。”
可撕毁戏服,无异于撕毁老周的身体。
李管事站在隔间门口,抱着胳膊看戏,马灯的光映得他嘴角的笑格外阴森:“戏服认主,是福气。当年刘老根求都求不来呢。”他踢了踢地上的戏本,“规则写得清楚,‘不敬者当祭品’,他自己选的路。”
夏思禹突然注意到,戏服袖口的破洞处,露出点银白色的东西——是老周母亲留给他的银镯子。那镯子正发出微弱的光,抵挡住了金线的缠绕。
“他的执念在反抗!”夏思禹眼睛一亮,“银镯子是他的念想,能镇住戏服的戾气!”
他冲过去,抓住老周的手腕,将丑角碎片按在银镯子上!碎片的绿光与银镯子的微光相融,瞬间顺着金线蔓延开,烧得金线滋滋作响,纷纷从老周皮肤里缩回戏服。
“吼——”
戏服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像是被烫到的野兽,突然松开老周,腾空而起,朝着李管事的方向扑去!
李管事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手里的马灯突然转向戏服,灯光如利剑般刺穿戏服的布料,露出里面一团漆黑的雾气——那是刘老根的残魂,被困在戏服里百年,终于借着老周的反抗挣脱了束缚。
“孽障!”李管事怒喝一声,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的“回环记”三个字突然亮起,射出红光,将黑雾死死罩住,“敢在我面前作乱!”
黑雾在红光中翻滚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最后渐渐消散,只留下件空荡荡的戏服,软塌塌地落在地上,金线全部褪成了黑色。
老周脱力地倒在地上,浑身是汗,脖颈处的绳结印记还在隐隐作痛。他摸了摸手腕的银镯子,镯子已经变得乌黑,显然是耗尽了力气。
“谢了……”老周的声音沙哑,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恍惚。
李管事收起折扇,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们:“看来各位游客,比我想的要麻烦。”他踢了踢地上的戏服,“既然遗物室的参观出了岔子,那就直接去舞台吧——第二场戏,该开锣了。”
这次没人反抗。经历了戏服囚笼,所有人都清楚,反抗只会招来更狠的规则。
走向舞台的路上,老周突然抓住夏思禹的胳膊,压低声音:“刚才戏服裹住我的时候,我听见刘老根的声音了。他说……‘琉璃灯里,藏着第十五个诅咒’。”
第十五个诅咒?
夏思禹心头一震。他们要找的是十五个诅咒碎片,可刘老根怎么会知道?
他回头看向阁楼的方向,琉璃灯的微光还在窗后闪烁,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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