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死寂。
这是林溪恢复意识后,唯一能感知到的世界。后脑传来沉闷的、持续不断的钝痛,像有把生锈的锯子在反复拉扯她的神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太阳穴的猛烈鼓胀,几乎要炸开。四肢百骸残留着强烈的麻痹感,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动弹一下都异常艰难。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模糊扭曲的黑暗,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没有窗户。唯一的微弱光源来自头顶极高处一个嵌在水泥天花板里的、蒙着厚厚灰尘的节能灯泡,发出惨淡的、奄奄一息的白光,勉强勾勒出这个空间的轮廓——一个四四方方、墙壁斑驳的水泥盒子。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废弃建筑特有的阴冷潮湿气息。
她想动,想坐起来,却惊恐地发现手脚被牢牢禁锢着!
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她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向下看——手腕和脚踝上,赫然套着粗重、黝黑的铁链!链子另一端,连接着深深嵌入水泥地面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环扣。铁链的长度被精确地计算过,恰好只能让她保持一种极其屈辱和痛苦的姿势:要么是双膝跪地,要么是蜷缩着侧卧在地,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伸展身体,更无法站起。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冰冷刺骨,直接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骨髓。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铁链与金属环扣摩擦,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冰冷的“哗啦”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这不是梦!后山的袭击…曼曼的求救…都是陷阱!她被绑架了!是谁?苏芮?那个在镜头前优雅知性的主持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如同踩在人的心尖上。脚步声停在厚重的铁门外。
“咔哒…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刺眼的光线从外面涌进来,勾勒出一个高挑优雅的身影。苏芮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套装,脸上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手里甚至还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咖啡杯,袅袅热气升腾。她如同一个正要步入高级沙龙的女主人,与这肮脏阴冷的囚笼格格不入。
她缓步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步都像敲在林溪紧绷的神经上。铁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剩下头顶那盏昏黄的灯。
“醒了?”苏芮的声音轻柔悦耳,带着一丝伪装的关切,目光却像冰冷的探针,在林溪狼狈不堪的身上扫视,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带着恶意的愉悦。“睡得还好吗,林法医?”
林溪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沾着泥土和草屑,眼神却如同淬了冰的寒刃,冷冷地刺向苏芮。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脊背,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啧,”苏芮似乎很欣赏林溪这副倔强的模样,她微微歪头,抿了一口咖啡,姿态优雅,“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里,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忏悔室’。”她环顾了一下这阴森的水泥盒子,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一个能让你好好反省的地方。”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林溪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反省什么?”林溪的声音因为脱水和寒冷而嘶哑,却异常清晰,“反省你丧心病狂的罪行吗?”
“罪行?”苏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林溪,真正有罪的,是你!”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怨毒,“是你贪婪地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是你用你那副可怜兮兮、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天明身上,吸食着他的精力,他的心血,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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