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本里的年味时光 (3-1)

2022年腊月二十七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进客厅，在红布沙发上洇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我盘腿坐着，膝盖上摊着那本崭新的歌词本，封面烫金的“虎虎生威”四个字在光线下闪闪发亮。茶几上摆着刚买的春联和福字，红色的纸页透着喜庆，而我正对着手机屏幕里的MV，一句一句地背着歌词，准备过年时在亲戚面前露一手。

手机里先放的是《烟花易冷》，周杰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古风，从扬声器里缓缓淌出来。我用指尖点着歌词本上的字，跟着节奏轻轻摇晃：“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屏幕里的MV正演到古装侠客站在寺庙屋檐下，雨水顺着青瓦滴落，溅起细碎的水花。我盯着“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这句歌词出神，笔尖悬在纸页上半天没落下——其实我不太会画画，只能在心里想象那些古色古香的场景，就像五年级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描述的江南水乡那样，朦胧又诗意。她总说文字能构建画面，现在听着歌词，才算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妈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这歌听着慢悠悠的，背熟了教我唱？”我使劲点头，把歌词本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看MV里的场景，青石板路、古寺庙，过年要是下点雨，走在老家的巷子里肯定特别有意境。我们五年级语文老师说过，好的歌词就像古诗，能让人想到好多画面呢。”她擦着手凑过来看，指着空白的纸页笑：“没画画？这歌词光看着也挺有画面感。你语文老师教的没白学，还知道从歌词里找意境了。”我吐了吐舌头：“画不好怕糟蹋本子，就在心里记着呢，就像记语文老师讲的课文一样清楚。”

接着背《一路向北》时，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手机屏幕里，赛车在公路上飞驰，后视镜里的风景越来越远。我学着MV里主角的样子，双手假装握着方向盘，身体跟着节奏左右摇摆，唱到“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时，故意压低声音拖长调子。老爸从阳台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洗的窗帘：“背歌词呢？怎么还动起来了？”我举着歌词本跑到他面前：“这首歌讲的是开车离开的故事，过年回老家路上放这首歌，看着窗外的风景肯定特别应景。我们五年级语文老师上次布置的作文《盼》，我就想写回老家的路，配上这歌词肯定能得高分。”

他接过歌词本翻了翻，指着我写的注音笑：“‘辙’字还标着拼音？上课学过的字怎么还记不住？你语文老师知道了该说你了。”我红着脸抢回本子：“唱歌的时候光顾着调子了嘛！不过这歌词写得真好，‘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就像每次从老家回来时的感觉。语文老师说写作文要抓住这种细腻的情感，我正学着把这种盼着回家的心情写进《盼》里呢。”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等过年路上咱们就放这首歌，让你好好体会体会。背完这个赶紧帮我贴窗帘，下午要擦窗户呢，不然你语文老师家访看见家里乱糟糟的，该说你不爱劳动了。”

翻到《曹操》那页，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歌词本上干干净净的，没贴贴纸也没画插图，但林俊杰的歌声刚唱到“东汉末年分三国”，五年级上语文课的场景突然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拿着《三国演义》的插图册，给我们讲“桃园三结义”的故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教案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轻轻飞舞。“爸你还记得吗？我们语文老师当时说曹操是个特别复杂的人物，就像歌词里唱的‘一心要拿荆州’，有雄心但也有争议！”我举着歌词本凑到他面前，学着语文老师讲课的样子比划，手指在空中划出弧线，“她还推荐我们买青少年版的《三国演义》，说过年放假正好读，既能增长知识又能积累作文素材，我上周已经让老妈下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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