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9日的傍晚,冷雨裹挟着寒风,用力地敲打着窗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我背着书包,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跟在老爸身后走进楼道。手里紧紧攥着家长会的回执单,指腹都因为太过用力捏出了红印。刚上初一的第一次家长会,班主任会不会把我自习课偷偷在草稿本上写歌词的事,一五一十地捅给老爸呢?想到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楼道里飘来的阵阵肉香,很快就把我的紧张感勾没了。
“咔哒”一声,家门打开的瞬间,一团白雾裹着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老爸回来啦!”我兴奋地甩掉湿漉漉的鞋子,像只欢快的小鹿冲进厨房。只见老妈正站在灶台前,熟练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云吞,蒸汽升腾,模糊了她的轮廓,可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楚:“就等你们了,你爸特意交代的大肉云吞,说开完家长会给你‘赏’一碗,算是安慰奖。”
老爸把家长会资料轻轻放在玄关柜上,脱外套的时候,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先洗手吃饭,等会儿有话跟你说。”我吐了吐舌头,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墙上的挂钟——七点三十五,距离周董线上歌友会直播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上周刷到直播预告时,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特意用自己的手机设了预约,还偷偷在书包侧袋里藏了备用充电宝,就怕关键时刻手机没电,错过一秒都不行。
很快,餐桌上就摆上了热气腾腾的云吞。青花瓷碗里,金黄的煎蛋卧在翠绿葱花点缀的红油汤汁上,每只云吞都鼓鼓囊囊的,像是在骄傲地展示着里面鲜嫩的肉馅。老爸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悠悠地开口:“今天班主任夸你语文作文写得有灵气,就是数学课总走神——是不是又在草稿本上写歌词?”
我慌慌张张地塞了个云吞进嘴,结果被烫得直吸气,还含糊不清地辩解:“没有……我在记公式……”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爸轻轻敲了下脑袋:“记公式可以,但上课得专心。初一基础打不好,以后越学越吃力。”说着,他夹了个云吞到我碗里,语气也软了下来,“不过你脑子活,收收心肯定能进步,这是你老妈说的。”
“知道啦!”我一边扒拉着云吞,一边悄悄把手指在桌下摸向手机。老妈笑着把纸巾递过来,叮嘱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爸嘴上说你,刚才在菜市场特意让摊主多绞了斤前腿肉,说晚上有你盼的歌友会直播,让你边吃边看。”
七点五十分,我端着没吃完的云吞碗,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角落,把手机稳稳架在抱枕堆成的“支架”上。此时,屏幕上已经跳出“周杰伦哥友会”的预热画面。直播间里的预约人数显示2870万,滚动的弹幕像汹涌的潮水般涌过,我赶紧发了条“初一学生报道,刚开完家长会”,看着它瞬间被淹没在评论海里,忍不住傻笑起来。
八点整,屏幕突然亮起,聚光灯一下就打在了舞台中央。周杰伦穿着黑色皮衣,帅气地坐在那里,怀里抱着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当《还在流浪》的前奏响起时,我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云吞碗打翻——这可是新专辑《最伟大的作品》里我最爱的歌!“老旧的车站,空旷的车厢,怀念的人啊,还在流浪”,熟悉的歌词随着云吞的香气钻进心里,刚才开家长会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舞台背景里流动的城市夜景,和歌词完美呼应,周董的声音比录音室版本更添了几分现场的温度,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我心上轻轻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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