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里的星光合唱 (2-1)

2022年12月4日的午后，教室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我却觉得浑身发冷，额头烫得像贴了块烙铁。班主任陈老师站在讲台上讲着地理知识，经纬线和季风环流在我眼前扭曲成模糊的光斑，手里的笔怎么也握不稳。疫情期间发烧总让人心里发慌，我悄悄摸了摸额头，指尖传来的灼热度让心跳漏了一拍——肯定烧得不轻。

强撑着听了几分钟，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连老师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微微发颤的手。“老师，”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我好像发烧了，头有点晕。”

陈老师立刻停下讲课，隔着讲台保持着安全距离叮嘱：“先趴在桌上休息，别乱动。离放学还有半小时，放学就给家长打电话来接，记得戴口罩，路上别摘。”她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课本往旁边推推，额头抵着桌面能舒服点，这节课笔记让同学拍照发你。”

我点点头，慢慢把桌上的课本推到一边，将额头轻轻贴在微凉的桌面上。冰凉的触感顺着额头蔓延开，稍微缓解了些灼烧感。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陈老师讲解地形地貌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防疫广播。可那些关于高原山地的知识怎么也钻不进脑子里，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担心疫情期间发烧不是小事，又惦记着晚上林俊杰的演唱会直播。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响，我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同桌隔着半米远把笔记照片发我微信，轻声说：“戴好口罩，让你爸快点来接。”我点点头，捂着额头走到走廊的电话机旁，按防疫要求拉开和其他同学的距离。

手指有些发抖，按了好几次才拨通家里的电话。“喂，爸，”我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发飘，“我发烧了，陈老师让你来接我，记得戴口罩。”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老爸急促的声音：“戴着呢！在学校门口等你，别乱跑，戴紧口罩！”挂了电话，我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风一吹，额头的热度好像又上来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在校门口看到了老爸的车。他戴着N95口罩，隔着车窗朝我挥手。坐进副驾驶，暖气扑面而来，老爸递过来一个新口罩：“换个新的，这个防护好点。”他没碰我，只是扭头看了看我的脸色，“回家先量体温，你妈已经把退烧药和抗原准备好了。”

车子平稳地驶离学校，暖气让我稍微精神了些。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小声说：“爸，今晚林俊杰‘JJ 20’演唱会台北站直播，你记得不？我盼了好久了，还有人说周董可能会来当嘉宾。”老爸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我：“先顾好身体，疫情期间发烧不能马虎。要是实在撑不住，我帮你录下来，明天烧退了再看。”可我心里清楚，这种直播的惊喜感，录播根本替代不了。

到家后老爸让我先坐在玄关，他把抗原试剂盒递过来：“先测个抗原，结果出来再说。”看着试剂盒上慢慢浮现的一道杠，我松了口气。老爸赶紧找体温计，量出来38度9。他把我扶到床上躺好，又去厨房忙活，不一会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快趁热喝了发汗，喝完睡一觉就舒服了。”姜汤辣得我眼泪直流，可还是捏着鼻子喝完了。吃了退烧药后，困意像潮水般涌来，我拉着老爸的手叮嘱：“八点半一定叫我，演唱会八点半开始...”话没说完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猛地惊醒，窗外已经黑透了。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九点半——演唱会已经开始一小时了！我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打开直播软件，心脏“砰砰”直跳，生怕错过最关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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