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细针,顺着骨头缝往她四肢百骸里钻,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意识像是沉在冰海深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扎着浮上来一点。
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柴房那破败、布满蛛网的屋顶椽子,缝隙里透出灰蒙蒙的、仿佛永远化不开的阴沉天光。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霉味、草屑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血腥气?!
温瓷混沌的脑子猛地一个激灵,昨晚那场惊心动魄、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噩梦瞬间回笼!高烧的小魔尊!失控的时烬道体!撕裂神魂的“碎瓷听心”!喷涌的暗金血液!还有那该死的、雪崩般的高利贷!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坐起来查看怀里的情况。然而身体刚一动,一股无法形容的虚弱和剧痛瞬间席卷了她!像是整个人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块骨头、每一条肌肉都在尖叫抗议!尤其胸口和左腕,更是传来阵阵闷痛和冰凉的麻木感。
“呃……”她痛哼出声,动作僵在半途。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属于孩童的嗓音,在她身侧很近的地方响起:
“你醒了。”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但那冰锥般的质感,瞬间让温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猛地扭头,动作快得差点扭到脖子!
只见谢迟昼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就挨在她旁边。他抱着那个歪脖子陶偶,小小的身体裹在破旧的粗布里,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但昨天那病态的潮红和滚烫的体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冰雪般的苍白和沉寂。
他正微微侧着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地盯着温瓷的脸。那眼神……不再是昨晚梦魇时的疯狂恐惧,也不是初见时的空洞死寂,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冰冷探究意味的专注。像是在观察一件精密仪器,又或者……一件刚出土的、布满裂纹的古老瓷器。
温瓷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上冰冷的土墙,激得她又是一哆嗦。
“你…你退烧了?”温瓷干巴巴地问,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她一边问,一边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腕——粗布衣袖盖着,看不到那圈要命的裂痕,但那种冰冷的沉寂感依旧清晰。
谢迟昼没有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温瓷的胸口——她粗布杂役服的前襟上,还残留着几大片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污渍。那是她昨晚喷出的、带着诡异暗金色的血迹。
他伸出小小的、依旧没什么血色的手指,隔空点了点那片污渍,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你的血,颜色很奇怪。”
温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昨晚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几滴暗金色的血溅在了这小煞星脸上!
她赶紧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入手冰凉,并没有粘腻的感觉。还好,脸上没血。那血迹……应该只有前襟上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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