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篇：初次见面（下） (3-2)

世界瞬间安静。

讲台上，徐佳的自我介绍正好结束。

她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目光扫过最后一排。

“那位同学，对，就是捂同桌嘴的那位——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穆年：“……”

萧剑秋：“噗。”

萧剑秋肩膀抖得像筛糠，却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把脸埋进臂弯里，整个人一抽一抽。

江穆年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支中性笔，用笔尾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三下。

“别再憋出内伤了。”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前后两排都听见。

萧剑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总算把笑意压回肚子。

“江穆年，”他侧过身，一本正经，“下次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了。”

说完，忽然伸手攥住江穆年的手腕，像是真要讨个说法。

江穆年手腕一转，直接把那只手高高举起，语调平平地对着讲台：

“老师，这人想和我一起去。”

徐佳正在擦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

她回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两趟，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下课一起打包过来！”

萧剑秋：“……”

江穆年收回手，把笔帽“哒”地一声扣好，继续低头翻书。

只留下萧剑秋一个人对着空气干瞪眼，半晌才憋出一句极轻的嘟囔：

“……怎么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合上，空调嗡嗡作响。

徐佳站在办公桌后，先指了指窗台。

“江穆年，你先去窗台那边等着。”

江穆年没吭声，几步站到窗台前。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切出一道锋利的光带。

他背对室内，像把自己临时调成静音模式。

萧剑秋刚想跟过去，徐佳的声音又飘过来。

“萧——剑——秋——”

她拖长了音，双手抱臂，嘴角勾着一抹阴恻恻的笑。

萧剑秋立刻立正，双手合十。

“徐老师，我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吗？放我一马呗。”

徐佳转身，鼠标咔哒咔哒点开PPT模板，语气云淡风轻。

“五套试卷，或者三千字检讨，自己选。”

萧剑秋瞳孔地震。

“怎么还翻倍了？上次不是三套两千吗！”

徐佳头也不抬，手指轻敲键盘。

“六套，四千字。”

空气安静两秒。

萧剑秋举手投降，声音发飘。

“……我选试卷。”

“明早放我桌上。”

萧剑秋扭头看向窗台的江穆年，小声哀嚎：

“江穆年，今晚借你电脑用用？”

江穆年侧过脸，只给了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那眼神翻译过来大概就两个字——

“免谈。”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合上，空调风“呼”地掠过耳侧。

江穆年走到徐佳桌边，垂眼，没先开口。

徐佳把笔记本屏幕轻轻一转。

“这是你母亲和我说的原话——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屏幕上，微信对话框里一行行字像被时间压皱的纸。

江穆年目光掠过，脸上没有起伏。

“还有事情吗？”

语气淡得像例行公事。

徐佳张了张口，最终只叹了口气。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她顺手从打印机旁抽出一沓装订好的空白卷，塞进文件袋。

“顺便把这个带给萧剑秋。”

江穆年接过袋子，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瘦长，一步不回头。

……

教室后门半掩，闹哄哄的像刚开锅。

萧剑秋正踩在椅子上，对周围人比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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