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篇：月考（中） (2-2)

操场上空荡荡的，风带着草地的味道，一下子把所有公式和单词都吹远了。

徐佳拍拍手，声音不算大，却盖过了操场的回声。

“今天不上课，也不背书。给你们四十分钟，随便干什么，只要别离开这片草坪。”

全班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人直接躺倒，大字型占一块草地；

有人从书包里掏出羽毛球拍，现场拉网。

江穆年把校服外套铺在树下，靠着树干坐下。

萧剑秋拎着两瓶冰水过来，把水放在他的脸侧

“降温神器。”

江穆年接过，拧开，仰头灌了半瓶。

“谢了。”

萧剑秋在他旁边坐下，嘴里叼着笔帽。

“紧张？”

“还行。”

江穆年把瓶盖旋紧，丢回给他，“你呢？”

萧剑秋笑出一声“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草稿纸。

“我把所有公式都写这儿了，晚上再看最后一眼。”

说完，他把纸团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像在玩一枚硬币。

不远处，荧萱和辰铭阳在比立定跳远，刘长风举着手机当裁判。

风把旋律吹散，吹到每个人的耳边。

萧剑秋把单词卡往口袋一塞，整个人后仰倒在草坪上。

“穆年，我学累了。”

声音闷在青草味里，带着难得的软。

江穆年屈膝坐在旁边，手指穿过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揉了两下。

“休息下吧。”

语气淡，却像把绷紧的弦松了半扣。

各科老师推着小车，果汁盒“哐啷”作响。

橘子、葡萄、蜜桃三种口味，人手一盒。

徐佳把最后一盒塞到江穆年手里，低声补一句：

“你今晚要是再刷题到两点，我明天就把闹钟全没收。”

学生们围成一圈又一圈，把老师簇拥在中央。

“老师，那道大题还能再讲一次吗？”

“英语作文高级句型还有几套模板？”

老师们被堵得水泄不通，笑着摇头，却还是耐心拆开笔盖。

四十分钟过得飞快。

当哨声响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有人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有人默默把羽毛球拍收回袋子里。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说“再玩五分钟”。

回教室的路上，队伍安静得出奇。

但那种安静不是压抑，更像是弓弦被拉满前的蓄力。

夜色降临，教学楼一盏盏灯亮起。

窗内，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徐佳站在走廊尽头，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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