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秋踢了踢脚下的塑胶跑道,声音低下去。
“我三千米应该是最后跑。”
江穆年正把号码布别到短裤侧边,闻言抬眼,嘴角扬起。
“我跳高,应该很快。”
萧剑秋没接话,只是绕到他身后。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伸手,指尖轻轻勾住江穆年略长的发尾,一圈一圈绕着。
江穆年侧头,故意逗他。
“怎么,怕我耍赖?”
萧剑秋把声音压得更低,像怕风听见。
“不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体委张宇鹏抱着记录板跑来。
“江穆年,吴忠华来做准备活动,一会就上场了!”
江穆年拍拍膝盖,起身。
“你自己待这儿吧。”
他把外套往萧剑秋怀里一塞,转身跟着吴忠华往跳高区走去。
萧剑秋抱着衣服,站在原地,指间还留着江穆年发梢的温度。
跳高架前,横杆稳稳停在1米65。
前面几个同学擦杆而过,观众席发出礼貌的掌声;两名体育特长生轻松跃过1米75,引起一阵低低的惊叹。
轮到江穆年。
他在起跑点活动脚踝,抬头时,正对上萧剑秋的目光——那人正倚在百米终点线旁的栏杆上,双手抱胸,嘴角扬得明目张胆。
江穆年抬手,用口型无声地送出一个字:
“滚。”
萧剑秋笑得肩膀直抖,却没有挪步,反而把外套举过头顶冲他晃了晃,像一面挑衅的旗。
助跑区里,江穆年深吸一口气,鞋底在塑胶跑道上轻轻一蹬。
起跳瞬间,他整个人拉成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背越横杆,肩膀擦过1米75的高度,几乎没有带起一丝风。
横杆纹丝未动。
“啪!”
裁判的红旗利落落下,观众席爆出短促的欢呼。
江穆年落地后顺势单膝跪了下去,抬手抹了把额前的碎发,目光越过垫子,再次精准锁定萧剑秋。
那眼神像在说:
——看够了没?
江穆年把过杆视频发给裁判,确认成绩后,随手把号码布塞进口袋,转身就往看台跑。
“萧剑秋呢?”
他一把抓住刘长风的胳膊,晃了晃。
刘长风被晃得直咧嘴:“别晃别晃——他把外套丢给我,人就走了。”
说着,把折得整整齐齐的校服外套递过去。
江穆年低头一看,外套里还卷着一瓶没开盖的矿泉水。
江穆年划着手机,指尖刚滑到一半,余光里闯进一道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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