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卷宗堆积如山,萧若风正逐页核对云州粮案的收尾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批注。林若雪坐在一旁,将百里东君送来的漕帮资料按时间顺序整理成册,指尖划过“漕帮帮主 苏靖”几个字时,忽然停住了笔。
“这个苏靖,早年竟是禁军出身。”她轻声道,“三年前突然辞官,接手了漕帮,这时间点未免太巧了。”
萧若风抬头:“禁军?那他很可能认识赵虎。”他指尖在桌面上轻点,“难怪赵虎会这么轻易相信玉佩是真的,怕是早就被苏靖打点过。”
“三皇子能说动苏靖出手,定然许了不少好处。”林若雪翻到漕帮近年的账簿副本,“你看,他们去年突然接手了南方的盐运,这可是块肥肉,没有皇子撑腰,根本拿不下来。”
正说着,百里东君掀帘而入,手里提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股肉香顿时弥漫开来:“表姐,小师兄,先歇歇,我带了城南张记的酱肘子!”他将油纸包放在桌上,“我刚从码头回来,那漕帮的人可真够横的,码头的商户都怕他们,说苏靖这人阴得很,跟毒蛇似的。”
萧若风拿起一块肘子,忽然问:“码头的人见过苏靖和三皇子府的人接触吗?”
“没直接见过,但有人说,每月初三,会有辆黑篷马车去漕帮总舵,车上的标记和三皇子府的暗记很像。”百里东君啃着肘子,含糊不清道,“对了,我还听说,二皇子妃自尽前,曾让人给苏靖送过一封信,只是不知道写了什么。”
“信……”林若雪心头一动,“二皇子妃若真是被人所杀,那封信很可能是求救,或是……揭发。”她看向萧若风,“我们必须尽快见到苏靖。”
萧若风点头:“今晚就去。”
漕帮总舵设在城郊的一处旧粮仓,四周被高大的围墙围着,门口守着十几个精壮汉子,腰间都别着短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林若雪和萧若风扮作商人,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缝隙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东南角的守卫最松懈,墙角有棵老槐树,适合翻墙。”萧若风低声道,指尖在林若雪手背上画了个简易地图,“进去后往左转,第三间仓库亮着灯,应该是苏靖的书房。”
林若雪点头,将一把小巧的匕首藏进袖中。马车行至粮仓后巷,两人趁着夜色翻墙而入,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粮仓里弥漫着谷物的气息,远处传来巡夜人的脚步声,两人连忙躲进一堆麻袋后面。
待巡夜人走远,他们按照计划摸到第三间仓库外。窗纸上映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着手踱步,嘴里哼着段禁军的军歌。
“果然是他。”萧若风示意林若雪退后,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铜哨,轻轻吹了一声——那是禁军的紧急联络信号。
仓库里的脚步声顿时停了。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苏靖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警惕:“谁?”
萧若风走上前,亮出腰间的玉佩——那是太安帝赐的禁军统领令牌仿品,是他早年在禁军历练时所得。“苏兄,别来无恙?”
苏靖看到玉佩,脸色骤变,连忙将他们拉进仓库,反手关上门:“九殿下?您怎么会……”
“我来找你,是想问清楚二皇子妃的事。”萧若风开门见山,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上,“那封信,是她给你的吧?”
苏靖脸色苍白,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林若雪适时开口:“苏帮主,二皇子妃是你的表妹,她若真是被人所杀,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
“报仇?”苏靖苦笑一声,“我哪敢?三皇子握着我家人的性命,我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香囊,“这是表妹送我的,说里面有她留给我的东西,若是她出事,就让我打开看看。”
香囊里是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二皇子妃清秀的字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皇子胁迫我伪造账册,云州私粮实是他与兵部尚书合谋,二皇子只是被利用的螳螂而已。我知他不会容我活,若我身死,望表兄将此事告知九殿下,还边关将士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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