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密道深处藏兵甲 (6-1)

齐王府的月色总带着三分诡谲。叶昭的指尖刚触到假山石的凹槽，石壁便发出沉闷的转动声，露出的密道入口泛着潮湿的霉味，与南楚皇陵的地宫气息惊人地相似。楚弦（侍女）举着的松明火把在她掌心映出跳动的光，照亮了入口处的鹤形刻痕 —— 这是南楚皇室密道的标记，与寒鸦渡石盘的图腾如出一辙。

“姑娘，这机关与南楚皇陵的‘鹤归’阵相同。” 裴九娘的银钗在石壁上轻划，带出细碎的石屑，“转动第三块刻着‘羽’字的砖，就能关闭入口。” 老鸨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巡逻的暗卫，“只是没想到，齐王府竟藏着南楚的密道。”

叶昭弯腰钻进密道时，楚弦（琴弦）的朱砂痕突然发烫。她想起萧承煜墨玉佩的红光，想起双脉共振时的金色光柱，忽然明白这条密道绝非偶然 —— 是安阳郡主当年为南楚旧部留下的后路，而萧承煜，早已知晓它的存在。

密道仅容一人通行，两侧的石壁布满凿痕，深处传来滴水声，与《鹤唳谱》的泛音频率隐隐相合。叶昭的指尖抚过壁上的刻字，“楚”“安”“归” 等字眼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是南楚工匠的笔迹。最深处的凿痕还很新鲜，像是近期被人拓宽过，碎石堆里混着些银色的箭簇 —— 是齐王府暗卫的制式。

“萧承煜一直在清理密道。” 叶昭捡起箭簇，上面的 “齐” 字烙印还很清晰，“他知道我们会来。” 她忽然停步，火把的光线下，前方的岔路立着块石碑，刻着南楚的 “生死路” 图腾，左道画着粮仓，右道刻着兵器库。

楚弦（侍女）突然拽住她的衣袖，指尖在她掌心划了个 “危” 字。右侧通道的阴影里，有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锁链拖动的声音。裴九娘的银钗早已出鞘，老鸨往左侧通道探了探，回来时脸色凝重：“左道有埋伏，闻着是太子卫率的迷药味。”

叶昭的指尖在楚弦（琴弦）上轻弹，泛音在密道里荡出涟漪。右侧通道的锁链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呼吸声 —— 不止一人。她忽然笑了，萧承煜这步棋下得真妙，明知她会来探密道，却故意留着太子的人，逼她只能选右侧的兵器库。

“走右道。” 叶昭将松明火把递给裴九娘，自己拔出凤首琴暗格的短刀，“萧承煜想让我们看的，恐怕就在兵器库。”

右侧通道比预想中宽阔，石壁上挂着锈蚀的甲胄，甲片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密道里回荡，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楚弦（侍女）突然指向头顶，火把的光线下，交错的铁链上悬着锋利的石斧，链环上刻着 “启” 字 —— 这是大启工匠的标记，显然是萧承煜后来加装的机关，用来防备不速之客。

“踩着地砖的‘楚’字走。” 叶昭认出这是南楚的 “踏字诀”，每块刻着国号的地砖都是安全的，“别碰那些‘启’字砖。” 她的脚尖刚落在 “楚” 字中央，头顶的石斧便 “哐当” 落下，砸在旁边的 “启” 字砖上，火星四溅。

裴九娘在后头看得心惊，老鸨年轻时听南楚旧部说过 “踏字诀”，却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机关。楚弦（侍女）的短刀始终护在叶昭身侧，每当有暗箭从石壁射出，她总能精准格挡，刀光与火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密道尽头的石门突然自动开启，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桐油味。叶昭举起火把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 眼前竟是座巨大的兵器库，从地面到穹顶堆满了南楚制式的弩箭、长枪和甲胄，数量足以装备三万精兵。最显眼的是中央的兵器架，摆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鞘的鹤纹与安阳郡主的玉簪完全相同。

“这是…… 南楚的‘破阵’军库。” 裴九娘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认出那些弩箭的样式，正是当年南楚铁骑的制式，“传闻灭国时已被付之一炬，没想到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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