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琉璃灯将抄手游廊照得如同白昼,叶昭捏着袖中的青铜鹤哨,指尖沁出的冷汗几乎要将哨身的纹路磨平。她扮作献艺的舞姬,水红色纱裙下摆缝着七枚铜铃,走步时铃音与《鹤唳谱》的泛音频率完全一致——这是给暗处接应的裴九娘的信号,三短一长代表“已入内院”。
假山后的锦鲤池泛着墨绿的光,叶昭按楚弦(侍女)绘制的地图,绕到书房西侧的梧桐树下。树洞里藏着听风阁的特制迷药“醉流霞”,药瓶塞子是段中空的芦苇,吹入守卫口鼻时能发出《寒鸦渡》的前奏,正好掩盖细微的声响。
“站住!”巡逻的禁卫突然转身,腰间的长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叶昭旋身摆出《霓裳羽衣舞》的起势,纱袖甩出的刹那,铜铃骤响,恰好盖过她摸出迷药的动静。禁卫的目光被舞姿吸引的瞬间,芦苇管已抵在他颈侧,带着南楚特有的薄荷香——这是楚弦(侍女)用楚地草药特制的,药效比寻常迷药快三倍。
书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檀香与墨香混合的气息,与容砚袖口的味道如出一辙。叶昭贴墙根侧身滑入时,靴底的防滑纹蹭到青石地,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正厅的紫檀木案上摆着副未完成的《百鹤图》,画中鹤喙都朝着西北角落的凤首琴——那是太子从不示人的藏品,琴身的冰裂纹里泛着暗金色,显然是南楚皇室之物。
书架第三层的《春秋》被抽去了 pages ,留下的空隙恰好能容下一只手。叶昭按裴九娘的提示,转动架上的青铜爵杯,书架果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暗格应声弹出。里面叠着七封火漆封口的信函,蜡印是太子府特有的“麟趾纹”,但边角都粘着极细的蚕丝——这是容砚的习惯,他总用南楚冰蚕丝捆扎重要物件。
最上面的信函字迹潦草,墨迹里混着朱砂,与寒鸦渡假密信的笔迹完全相同。叶昭抽出信纸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太子的笑声,惊得她慌忙将信纸塞进纱裙夹层。那处缝着层薄铜片,恰好能挡住搜身,是楚弦(侍女)连夜赶制的“护心甲”。
“殿下,容先生的计策果然高明。”侍卫长的声音从廊外传来,“齐王府那边已按‘假密信’的线索,往楚地荒山去了。” 叶昭屏住呼吸,踩着博古架的阴影爬上横梁,梁木积着的灰尘落入领口,痒得她几乎要打喷嚏——幸好咬着事先备好的青竹片,才没发出声响。
太子的明黄色靴底出现在案前,他拿起那幅《百鹤图》,指尖在鹤喙处反复摩挲:“容砚说,叶昭那丫头近日总往齐王府跑,莫非已察觉萧承煜的身份?” 靴尖踢到琴架时,凤首琴突然发出嗡鸣,泛音与叶昭藏在袖中的楚弦产生共振,吓得她赶紧攥紧琴弦。
“依属下看,不过是儿女情长。”侍卫长的刀鞘磕到门槛,“那琴师姑娘毕竟是南楚余孽,齐王再糊涂也不会……” 话音未落,太子突然按住琴身:“这琴今日怎会自鸣?” 他的指尖划过琴弦,泛音里竟藏着《鹤唳谱》的“羽音”——显然这琴被动过手脚,极有可能是容砚留下的监听装置。
叶昭在横梁上蜷成一团,听着太子翻检信函的动静。当那封粘着冰蚕丝的信被抽出时,她突然想起楚弦(侍女)的话:“容先生的密信都用‘离魂散’熏过,遇热会显字。” 案上的烛火正好对着信纸,火光照处果然浮现出细小的字迹:“楚地龙脉图已得,需借齐王之力引南楚旧部入瓮。”
“萧承煜若知自己是南楚旁支,不知会作何感想。”太子的笑声里淬着寒意,他将信纸凑到烛火边,“待我拿到双脉契,这天下……” 火苗突然窜起,将信纸烧出个破洞,露出背面的朱砂印——竟是南楚皇室的“正统”印鉴,与叶昭血脉印的纹路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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