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的呼吸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扯动胸前的箭伤,染血的绷带在烛光里泛着黑紫 —— 太子暗卫的箭淬了 “腐骨散”,寻常金疮药根本压制不住。叶昭将最后一点南楚秘药 “生肌膏” 涂在伤口上,药膏接触到血渍时泛起白沫,像沸水浇在雪上。
“姑娘,西街的‘回春堂’或许有解药。” 裴九娘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裹着夜雨的潮气。她刚从听风阁回来,油纸伞上的泥点里混着半片干枯的艾草 —— 这是南楚旧部的 “平安” 暗号,“掌柜姓秦,是楚地迁来的,药柜第三排有楚兰。”
叶昭摸了摸楚弦冰凉的指尖,藏在袖中的刀片硌着腕骨。秦姓、楚兰、第三排药柜,这三个词组合起来,正是《鹤唳谱》里 “医馆暗桩” 的密语。她换上粗布衣裙,将楚弦血书的密信缝进衣领,信上画着太子军的布防图,是楚弦拼死从暗卫身上撕下的。
夜雨把青石板洗得发亮,叶昭踩着水洼往西街走,油纸伞骨里藏着枚铜哨,吹两短一长是 “求救”,三短两长则是 “找到同伴”。路过胭脂铺时,二楼的窗突然闪过盏红灯笼,晃了三下 —— 那是裴九娘安排的暗线,示意 “身后有尾”。
回春堂的门环是只铜鹤,喙里衔着片铁皮,刻着南楚的 “保命符” 纹样。叶昭推门时,药香混着桐油味扑面而来,与安阳郡主手札里描述的 “楚地药坊” 气息完全相同。柜台后的老者抬起头,左眼眉骨有块月牙形的疤,与听风阁档案里 “南楚军医秦越” 的特征分毫不差。
“姑娘要抓什么药?” 秦越的手指在算盘上轻叩,节奏恰好是《寒鸦渡》的泛音频率。他身后的药柜摆着九十八个抽屉,第三排从左数第七个柜门上,贴着张泛黄的楚兰标本,花瓣数量是七片 —— 这是 “急需支援” 的暗号。
叶昭的指尖划过柜台上的戥子,秤砣坠着的红绳打了个 “同心结”,与萧承煜墨玉佩上的绳结完全一致。“我要‘九死还魂草’,” 她报出的药名,在南楚密语里是 “有密信”,“掌柜的可有存货?”
秦越的算盘声突然停了,眼角的疤在烛火下跳动。他转身取药时,袖口露出半截刺青,是南楚军医的 “救死扶伤” 图腾。第三排药柜打开的瞬间,叶昭瞥见里面的药瓶排列成北斗七星状,勺柄指向墙角的暗门 —— 那是紧急避难所的方向。
“这药金贵,得后院取。” 秦越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药单上写 “太子暗卫”,墨迹里掺了朱砂,与楚弦血契的颜色相同。叶昭跟着他穿过药渣堆时,墙角的铜盆突然溅起水花,是暗卫踩碎瓦片的声音 —— 他们果然追来了。
后院的晾药架上挂着排艾草,捆扎的麻绳结成南楚的 “警示结”。秦越突然推翻药架,草药滚落间露出地道入口,石板上刻着 “楚水东流” 四个篆字,是南楚皇室的家训。“下去!” 他将包着解药的油纸包塞进叶昭手里,里面混着块玉佩,刻着 “越” 字,“我来应付。”
地道里弥漫着陈年的桐油味,叶昭摸着墙壁往前走,砖石接缝处嵌着细小的铜管 —— 这是南楚的传声筒,能听到地面的动静。秦越与暗卫的打斗声传来时,她摸到块松动的砖,里面藏着卷羊皮,展开是楚地医馆的分布图,每个红点都标注着 “药” 字,其实是旧部的联络点。
“抓住那丫头!” 暗卫的吼声穿透传声筒。叶昭加快脚步,地道尽头的微光里站着个青衣人,腰间的铜铃与听风阁的信号铃频率相同。“叶姑娘?” 那人掀开斗笠,脸上有块烧伤疤痕,是三年前掩护叶昭撤退的旧部阿青,“秦军医说你会来。”
阿青的药箱里装着三样东西:楚弦需要的解药、太子军粮仓的地形图、半块龙纹琴残片。“这是从暗卫尸身上搜的,” 他指着残片,“与姑娘床底的那半能合上。” 残片边缘的朱砂纹与叶昭藏在衣领的密信笔迹完全吻合,显然来自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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